江涵甩开他的手:“这兄弟俩我都不掺和。赵王还是留给凝之家的小闺女吧。”
薛凝之见大家都看他,斯条慢理的笑了笑:“你们说的也太热乎了。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有人要回来了。大儿子的亲事被自作主张了一回。难道这小儿子还敢再自己行事?”
叶融阳的亲事,自然要等叶明净回来才敢确定下来的。
三人这才齐齐醒悟。孙承和叹道:“怪不得这小子死活不成亲,陛下也不闻不问呢!原来玄机在这儿。是我们疏忽了。”
四人吃吃喝喝到宵禁前夕,薛凝之三人在西北皆练出一身好酒量,不过微酣而已。齐靖就不行了,醉得迷迷糊糊,拉着薛凝之的手说胡话:“早知她会这样,我当时就不该听我娘的话。我也能做到的。一世一双人,若是她,我也能做到的。她怎么就从来不说,她为什么什么都不说,你甘心么,甘心么……”
薛凝之满头大汗,恨不得捂住他的嘴。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话若是传出去还了得。
江涵道:“他这样子,今儿是不能回去了。他家媳妇原本就是爱闹腾的人。听了这话还不知要怎么的。”
孙承和出主意:“要不就住这儿。”
“不行。”薛凝之沉声安排,“在这儿过夜,明天就等着这两夫妻打架吧。还是我带他回府对付一夜。让他的小厮回去说一声就行。”
江涵和孙承和一想也对,便齐齐架着齐靖上了薛家的马车。马车走远后,孙承和叹了口气:“你说这齐靖怎么这么多年还放不下呢?”
年少轻狂,谁都有过。可到了他们这个年纪,谁还能恣意妄为?情情爱爱的,也就那么回事罢了。
江涵叹了口气:“你、我,家中妻贤子孝,和睦顺当。回想当年,自是觉得轻狂聊赖。凝之就更不必说了。他的夫人是有名的贤良贞慧,几个孩子都出落得人中龙凤。就是小女儿娇惯些,也是娇俏可人。他房里又没有别人,就夫妻两个相濡以沫二十多年,这份情之深厚,早就将年少往事冲淡得一丝不剩了。而齐靖不同。他自从娶妻之后,后宅就吵闹不断。又不停的有孩子夭折。其中内幕,听他隐隐提过,竟是和他夫人有关。几个姨娘据说也都是不省心的。就算有一两个老实的,也出身低下,言之无物。他这是意难平啊。”
孙承和听了半晌,恍然大悟的总结:“原来他不甘心了半天是因为自个儿媳妇没娶好。”
江涵又道:“他呀,出身太高。家里又是独子。后宅的那些浑水他哪儿知道。等吃了亏再来,就晚了。那个媳妇,当时也是他自己看中的。唉,总之人皆有命,各不相同。他和陛下一样,都爱折腾。只不过陛下看得清醒,折腾到最后总算如了心愿。他识人不清,自个儿又不知道自个儿要什么,折腾到最后就懊恼了呗。”
这里的陛下说的是谁,两人都心知肚明。
孙承和一时无语,皱皱眉,’切‘了一声:“要我说,就将那郦氏看管起来。好好教养几个孩子也就是了。”
江涵笑了笑:“你掺和什么劲?又不是你家的事。你还是顾好你家大女儿吧。我们几个不送闺女进宫,可不代表别人家不心动。”
孙承和嘿嘿一笑:“我不如你们弯绕多,我就知道一条。有陛下在,他小子万不敢对我家女儿不好。我闺女的后位稳得很!”
这里的陛下说的是谁,大家也心知肚明。
江涵忽地出了一口长气:“她要回来了啊!”
孙承和也安静下来:“是啊,要回来了。五年多了,也不知变成什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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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明净的确变样了,变的样子让叶融阳大吃一惊。
从广州下船后,她便一路急行,直奔长安赵王府。来了也不走正门,后院翻墙而入。以计都的身手自然不会惊动别人,故而,叶融阳是一点没察觉。等看见眼前出现了三个人,才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
没错,就是三个人。自家娘亲变年轻了。眉眼间的气质和周身的轻快,都昭示着一种年轻的风韵。娘亲脸上的皮肤光滑白皙,半丝皱纹都没有。再加上一身素雅淡洁的穿着打扮,说是他姐姐都有人信。
至于亲爹么,还是老样子。眉宇间多了一丝主事者的威严。和以往隐忍在母亲身后的黯淡形象不同。如今这两人一站出来,谁当家作主立刻就能看得分明。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令人吃惊的是那个瞪着一双乌溜溜大眼睛好奇地打量他的小女孩。四岁大小的年纪,穿着漂亮的绸缎裙子,袖口和领口缀着蕾丝花边。比最精致的人偶娃娃还要可爱。
“这,这……”叶融阳口吃起来,“娘,这是谁……”
叶明净微微一笑:“燕阳,叫二哥。”
叶燕阳脆脆的叫了一声:“二哥。”
二哥!叶融阳风中凌乱了,战战兢兢地看向计都,心里偷偷算着他的年纪。
“你那是什么表情!”计都皱眉,“妹妹和你打招呼都不回一声!怎么几年下来变得不知礼了。”
叶融阳慌忙应道:“妹妹好。”又试探地问,“我亲妹妹?”
一股沉重的威压从头顶袭来,叶融阳立时觉得要喘不过气,心脏压抑下,手脚僵硬,冷汗一颗颗的冒了出来。
计都瞥他一眼,慢悠悠地道:“你以为她是谁的孩子?”
叶融阳顿时苦了脸,挣扎着憋出一句:“我错了,爹!”
一声爹取悦了计都,他收回气势,打量了叶融阳两眼:“还不错,身手没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