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瞬间,他真的认为:在这座无双城里有了战无痕,他便不会寂寞。
不管如何,战行云暗在心中下定决心:身后之人便是他战行云终生必定相伴的至亲之人!!
月明星稀,夜已深沉。
川南三连教的山门外寂静异常,往夕明亮的灯火亦全部熄灭。晚风拂过之时,带着些树木的清香,也送来了远处城中低沉的更鼓。
听到这零落的声响,站在山门前的一名黑衣男子终于微微抬起头来,将一扇精钢面具暴露在皎洁的月光之下。面具后的目光直盯着不远处的三连教,冷峻,锐利,却没有丝毫的感情流露。
夜风渐猛,寒意更盛,黑衣男子的衣袍、发稍均被牵动,可是他整个高大的身子却仿佛已经扎根在脚下的土地里,稳如盘石。
很显然,他是在等待着什么;而此刻身后骤亮的火把却似宣告平静的结束。
火光下,男子手中紧握着一柄九尺长枪,远远望去这个笔直而立的人似已与这漆黑铁枪融为一体,散着几分淡淡的肃杀之气。
“公子。”
此刻唯一的声响,是由这个人身后十丈开外的近百人当先一位小声发出的。这群人屏息静气,如此长时间来竟未发出半点异响,但此刻他们之中不得不由一人代表他们的立场出声。
因为他们看到男子伸手拨出长枪,正缓缓用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抚摸着同样冷硬的利器。枪是由上好的寒铁制成,被摩擦过的地方立即发出了夺目的光亮,彷佛是为即将到来的杀戮而兴奋。
男子满意地收手,熟练地从怀中的掏出一根发带绕到颈后,然后将发带的一端送入口中咬住,手中用力一拉,一头披散在肩背处的黑发立即被牢牢地束紧,四周的空气刹那间激荡。
那是杀气!男子的眼瞳已然露出了杀机。
但是不巧的是,他们共同的主子却在此时有了动静。
“城内传来新的消息……”原本打算接着说下去的人见男子根本未向他这边看上一眼,于是他的话就打住了。
很显然,男子此刻并不关心除眼前三连教以外的事情,说话的人可没有蠢到去惹这唯一一位在无双城主面前也傲然挺立的人动怒。刚才飞鸽传来的信息只能等到男子完成这次任务再禀告。
自然,他们的头便垂着得低,便将男子高大健硕的身影拉得更孤远。
他们都知道,束发已是男子在杀人前的习惯,感受到对方身上的冷意与熬气,那么这一次的任务也必定可以在其主规定的日期内完成。
“你们就在这里等我。如果看到有人出来……杀!”男子沉稳的语声并不大,却清晰地传进身后一百多人的耳内。
他的目光此刻更为锐利,便如同他手中之枪,好似三连教那座庞大的庄园亦要被他的目光挑破斩断一般。
话音落下的时候,男子的人影已经消失;风吹而过,在他先前落地之处头顶的横枝忽然堕落——
它承受不住这么张显凌厉的杀气。
男子策马来到三连教布满毒雾的树林前,便勒马不行立身在马鞍上轻点,使得整个人便继续纵身跃行,他人在半空之时便转动手臂横枪一式挥挑,强劲的内息即刻从枪头破蛹而出、瞬间逼退雾气以及满地的毒物——随着他快速前行,毒雾则更加迅速地反噬扑向三连教内总坛。
很快,他便只身来到灯火通明的大厅前,就如很多年前有一个人在他面前击退夜雨晚灯所用的方法全然一样。
这种情形果然还是得依靠那人所教的内功心法才能出入顺利,握枪男子眼中掠过一抹冰冷的讥讽。
他手中的长枪落下之时,仿佛地面亦轻微颤动,顿让里面忧心忡忡的众人面上呈现出一片惶恐。
“时辰到了。”男子望着这厅里的面色各异地的一干人等森然开口:“考虑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