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月察言观色,道:“奴婢已备了纸鸢,殿下可要一同去放?”
李星娆没说话,若有所思的往前走。
就在她们回到水榭处时,李星娆的步子猛地一滞,直勾勾的盯着方才斗文的方向。
流水之畔,张贴着诗句的展板尚未撤下,展板前,站了个男人。
白袍整洁素雅,背影清秀挺拔,他负手而立,正静静看着展板上的诗句……
周边的声音都在这抹身影出现的瞬间被隔离。
李星娆没再往前,耳边嗡嗡鸣响,似乎能听到自己略略急促的呼吸声。
“殿下?殿下?”雁月的声音令嗡鸣破碎,周边的声音重新回归。
李星娆盯着那道背影,神色渐渐轻松,甚至浮了笑容,径直走向那头。
还没靠近,青年已察觉,转过身来。
看到男人的样貌时,李星娆眼角轻跳,眼底划过一丝讶色,又很快压下。
“姜珣?”
雁月在后面听到这个名字,讶然的抬头偷瞄。
这不就是殿下日前才念叨过的那个弘文馆校书吗?
姜珣眼中同样闪过一丝讶色,大约没料到长宁公主竟会直接道出自己的名讳,但他也不多问,迅速搭手作拜:“微臣参见长宁公主殿下。”
李星娆走近他,看的越发真切。
姜珣相貌不俗,就五官长相来说,是一种让人觉得舒服养眼、温和的俊。
文官不同武将,常年于案前读书写字,不经风吹日晒,久而久之,“白弱瘦”的形象仿佛烙在了文人身上。
可姜珣不是。
他肤质极好,却不惨白,是明显常年见阳光,一种刚刚好的健朗肤色;骨肉匀称,肩宽腿长,一身端正的精神气,可以断定,他即便不习武,也会习惯的做些强身健体的操练。
李星娆飞快扫过姜珣,眼神转而看向自己刚写的诗:“方才热闹时没见你,怎么这会儿独自在此?本宫的诗,有什么问题吗?”
姜珣态度谨慎:“殿下之作,岂是下官能随意置喙的。”
“为什么不行?”
姜珣眼帘微抬。
李星娆垂眸理了理臂间披帛,悠悠道:“李临与你同为东宫官员,他能说,你自然也能说,除非你胸无点墨没法说,或是瞧不起本宫,不想说。”
话里已有勒令之意,进退都难。
姜珣凝眸思忖,神色微松:“殿下当真想听?”
“当然。”
姜珣看了眼展板上的诗句,字迹秀丽,又不失独特风韵,藏了股柔中带刚的劲道。
他轻轻勾唇,温声道:“殿下很闲吧。”
李星娆眉目轻动,转眼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