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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院子里七嘴八舌,全是指控何氏罪行的,热闹得仿佛上了公堂。
最后,莺歌执笔将事情经过录到纸上——
原是何氏谎称自己有病,拿着有尖尾芋的方子叫人去抓药。
她亲娘就是医官出身的,从小耳濡目染,何氏自然知道许多药理。
于是,她故意催下人简单的把药熬一熬,只要不足三个时辰,尖尾芋的毒性就还在。
随后,她又让自己的心腹趁乱把药混进琮儿的药膳中,幸好琮儿本就食量不大,那天哭得厉害,奶母就少喂了几口,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女使婆子们一一画押按手印。
海明月拿到了证供,想告何氏个杀人的罪名,轻而易举。
“老夫人到——”
海明月冷笑,靠山这么快就来了。
何氏一见老夫人,也仿佛看到了救星。
这个海明月办事雷厉风行,着实不好对付,恐怕侯府里只有母亲大人才能压得住她。
海明月起身行礼:“母亲来了。”
老夫人看着何氏灰头土脸的样子,让人扯了她嘴里的抹布:“是你干的好事?”
何氏噗通跪在地上:“姑母,母亲!是弟妹串通好了我房里的贱婢,她们合起伙来要污蔑我。你快想办法救救我啊。”
老夫人叫人把她扯开:“不安分的东西,你把贼心思用到我孙儿身上,还想叫我饶了你?”
“我没有!都是贱人诬陷。”
“人证物证具在,你还想狡辩!”说着老夫人怒急攻心,险些气昏过去。
秦嬷嬷连忙扶着:“老太太,当心自己的身子骨儿。”
看着满院子鲜血飞溅的乱遭样子,老夫人扶额:“这是巴不得我赶紧死了,便再没人能管得了你们了。”
海明月冷眼瞧着这姑侄俩演戏,都不忍上前打断了。
老夫人最后发了狠:“来啊,把她给我拖下去,打板子,关禁闭。没我的吩咐,谁也不能放她出来。”
“慢着!”
海明月掷地有声。
“母亲大人为了侯府日理万机,这点小事,就不牢您费心了。”
“我孙子都差点没命,你说这是小事?”
“既然是惹了大事,又岂能用打板子、关禁闭草草了事?”
“你想怎么样?”
海明月道:“我朝律法有言,犯谋杀、斗杀、劫杀、故杀者,一律杀无赦。”
“什么?你要杀了她?她可是你大嫂,你的家人。”
“一边是血脉相连的儿子,一个是薄情寡恩的大嫂,就算是家人,也得分个三六九等。
“她险些要了我儿子的命,若不送她去见官,让她偿命,我岂不枉为人母?”
“可琮儿毕竟也没出事啊。”
“琮儿没事,那是他自己福大命大,跟这贼贱人有何关系?她可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琮儿留活路。”
老夫人提点她:“明月,咱们府里实在是经不起这样的大事了。眼下救琮儿要紧,你就算要了你嫂子的命,琮儿也不能立刻好起来啊。
“你大哥现在都还在大狱里蹲着,老二的事又一直没个定论。
“咱们家,经不起折腾了呀。”
还想维护她这娘家侄女?
海明月心如铁石:“母亲若还想让大哥回来,就别拦着我惩治这个贱人。想来大哥也不愿让一个毒妇成为自己的枕边人吧。”
大哥虽不成体统,可也早跟大嫂形同陌路,平日吵起来都是喊打喊杀的。
没准儿他知道此事,还上赶子要治何氏的罪,自己好续弦呢。
老夫人痛定思痛,良久才说:“明月,你现在是有了靠山,翅膀硬了,连我的话也不肯听了。”
海明月一语道破:“母亲若不服,也去找个靠山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