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圆不干了,从前但凡阿香做的食物,他都是第一个吃,吃得最多的那个。
可是他又怂青龙,只能扯着袁香儿的袖子扭骨糖似地撒娇。
“阿香,阿香,人家帮忙了一早上,才吃到一片,呜呜呜。”
“行啦,新的黄油还没那么快做好,等下一批吧,我一会烤蛋糕给你们吃呀。蛋糕也很好吃。”袁香儿摸他的脑袋,“你看看时复,时骏还有阿青他们也都还没吃呢。”
乌圆抬头一看,时骏可怜兮兮地坐在空空的盘子前面,果然一片饼干都不曾抢到,这让他的心里平衡了一些。
孟章手上捏着最后的饼干,一点一点的啃。她有得吃别人都没有,都看着她吃,让她的心里特别高兴,似乎这最后几片的饼干味道都变得更好了
。毕竟还没有什么人敢从她手里抢夺食物。
时骏看着一片饼干都没有的碟子有些沮丧,他帮忙了半天,心里悄悄被那个香味勾搭了一早上,早就想要尝一尝,却没能抢到。坐在他身边的哥哥时复伸手搓了搓他的小脑袋以示安慰。
孟章突然想起侍女们说过的话。
“养孩子嘛,就是管他们吃喝,给他们住的巢穴。”
管他们吃喝。
时骏咽了咽口水。
在他面前的碟子上突然摆了一片黄澄澄的饼干。
他一块,他哥哥一块。
兄弟俩转过脑袋去看孟章,孟章却没有看他们,拍了拍手上的饼干屑站起身来,转身离开了。
“继续做。做好了叫我来吃。”
袁香儿托着烤好的蛋糕找到南河的时候,南河盘膝坐在一块山石上,萃取星力。那颗白篙果实凌空悬绕在他的身前身前,为他治疗身上的伤势。
等南河修行告一段落,停了下来,袁香儿就拿那两枚戒子给他看。
“是用你给我的头发做的呢,我们俩一人一个吧?”
银色的戒子仿佛也落上了星光,银辉流转,细细看时,却有一道黑丝其中缠绵穿行,纠葛缠绕。黑得恣意耀眼,更衬银白。
“抱歉,好像不小心混了一根我的头发进去。”袁香儿笑嘻嘻地说。
话还没有说话,南河已经握住她持着戒子的手,伸过头来吻他,他的呼吸很重,带着一股特有的甜香,却吻得隐忍克制,庄重情深,仿佛想要
烙下一个刻印,刻下永世不变的诺言。
明明只是浅浅的一个吻,南河那慎重认真的模样,平白生出了一股别样隐晦的情|色,比起平日里纠葛缠绵更撩得人心动。
袁香儿差点没忍住,想到此刻有更紧要的事情要做,只能咬咬牙先放下了。
她将其中一枚戒子炼化,放大为脸盆一般大小,戒圈内顿时亮起一片银辉。
很有可能马上就能知道师父的行踪了,袁香儿心中激动。
她双手合十在脑海中默想师父余摇的模样,尽管多年未见,师父的清隽爽朗的样子依旧可以清晰地出现在脑海中。
银色的光芒起了变化,银辉散开,戒圈里现出一片茫茫大海,海面粼粼微波,无差无别。
“怎么是大海?难道我师父在海水下吗?”
师父既然是鲲鹏,待在海底倒也正常,可惜小星盘这一类的法宝只能看见星空之下的景象,比如在这个小世界内,在海底,或者在没有窗户的屋子里的画面,都无法看见。
只是这世间的大海万千,会是哪一处海面呢。
袁香儿催动灵力,控制星盘中的画面缩小,海水的波纹看不见了,湛蓝的大海从高空看下去的模样,就像是一块漂亮的蓝宝石,这块宝石无边无际,不知所在何处。
袁香儿再三缩小画面中的景象,终于在大海的边缘看见一道赤红的线条。高高的大陆边缘骤然截断,断面处一排赤红的石壁,形成了深而不见底
的悬崖。河流流到板块边缘,化为银色的瀑布从崖上奔流之下,没入广袤无垠的大海。
“这是……赤渊?”南河念了一句妖魔中流传的短句,“南之极地,赤红之渊,下为南溟。南溟者,海也,纵横万万里,无人知所极。”
“你的师父,在南溟?”
“师父他在南溟的海中?”
俩人同时说了一句。
南河:“南溟在大地的尽头,便是我和渡朔全力奔走数十年也无法行走走到那里。你若是想找寻师父,还要将来另找机缘。”
师父为什么跑去那么远的深海,又是为什么一丝消息都没有传递回来给她呢。
本来以为可以立刻得到师父的消息,结果依旧还是空欢喜一场。
袁香儿不免心中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