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应竹始终波澜不惊的脸上露出了愤怒,他眼神犀利如刀一般刺向苏启宸:“是你让人杀了他们?”
苏启宸看见他的愤怒,内心越发平静:“师弟,他们是国师府的人听我的话难道不是应该的?至于不听话的下属,死是他们唯一的下场。”
“我才是名正言顺的国师。”蓝应竹的手紧紧握着茶盏,“我管你是真是假,你既然杀了他们,就是我的仇人。”
苏启宸重新拿了一个茶盏,亲自替蓝应竹斟上茶,放置他手侧:“师弟,人死不能复生。你若如此在意那些废物……不,那些忠义之人,不妨与我合作,至少没死的还能继续活着。”
“你这话是何意?”蓝应竹看都不看一眼手边的茶水,皱眉问道。
“师弟如此聪明,难不成还不知我留着他们苟活至今是为了谁?”
蓝应竹双眼微眯:“你威胁我!”
苏启宸爽朗一笑:“师弟,你这般说话就是与师兄见外了。你我二人,都是师父的得意门生,我们理当同心协力,联手成就一番大事业。”
“和你?”蓝应竹满眼嘲讽,脸上不带掩饰的瞧不上,“我从不和躲躲藏藏之辈狼狈为奸。”
秋时看不惯他如此冒犯苏启宸,手摸到腰间拔出匕首,抬手刺向蓝应竹的心口。她的动作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蓝应竹身体往后仰,才堪堪躲过袭来的匕首。秋时一招未得逞,再想刺第二次时,被苏
启宸握住手腕,卸下她手中的匕首:“放肆!”
周围几桌的茶客被这边的情形都吓得战战兢兢,想一哄而散,又怕听不到今日故事的结局,都变得犹疑不定,三五人聚在一处叽叽喳喳议论着。
“看来二位今日想在这偌大的盛京城里扬个名啊。”蓝应竹起身,低头将衣摆处的褶皱理平整,“阁下能言善辩,想空手套白狼不成,就授意你的下属来杀我,你再来一出救人的戏码,还真是将先礼后兵玩得清楚明白。”
苏启宸拱手赔笑,和周围几桌的茶客道歉:“各位,家中丫鬟脾气大了些,扰了各位的雅致。在下替她给各位赔礼道歉,以表诚意,今日各位的茶水钱在下包了。”
他如此一番安抚过后,茶客们才开开心心继续听故事。
“蓝公子,请先坐下。”苏启宸让出自己的位置,请蓝应竹坐。
蓝应竹不领情,也不吭声。
苏启宸心领神会:“秋时,快向蓝公子赔罪。”
“我不……”
秋时的话未说完,苏启宸就一脚踹在她的膝盖骨上,她没个防备,“噗通”一声跪在蓝应竹跟前,苏启宸厉声道:“和蓝公子赔罪!”
蓝应竹立马朝一旁移了几步,佯装惶恐之状:“在下可受不起这位姑娘的赔罪。”
秋时紧咬牙关,愣是不愿意赔罪。
苏启宸狠狠的瞪了一眼跪着的她,脸上重新挂起热情礼貌的笑容:“蓝公子,方才的事只是个意外,你说
我空手套白狼,那我不妨和蓝公子交个底。”
蓝应竹冷冷扫了他一眼,似乎并不感兴趣。
“真正的林政禹还活着。”苏启宸全然不知蓝应竹早已知晓死的那位是个冒牌货。
“那又怎样?阁下不会以为这就能让我相信你,并愿意与你合作吧?”蓝应竹好似完全不在乎林政禹的生死,“女子失踪一案,我确实调查过,但我的目的与官府不同,我只想知道女子失踪与我国师府的人是否有关。”
他停顿片刻,继续道:“事实证明,与我国师府无关。既然无关,那我对其余的事情也毫不关心。阁下用一个我并不关心的事来与我谈合作,你不觉得很可笑?”
气苏启宸唇角的笑容僵滞一瞬:“师弟不关心,但我想清安公主一定很关心。”
“你的目标是清安公主?”
“师弟,坐下说?”
蓝应竹走到椅子边坐下:“说。”
苏启宸不慌不忙跟着坐下,冷厉的目光飘向依旧跪着的秋时:“想明白了吗?还不快向蓝公子赔罪。”
“我说了,不……”
“蓝公子,方才是奴婢鲁莽,惊扰了公子,奴婢向您赔罪。不管您是打是罚,奴婢无半句怨言。”秋时这话说的极为不情愿,甚至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蓝应竹不接这话,同苏启宸说道:“既然你的目标是清安公主,你完全可以用师父大徒弟的名义去找她,何必多此一举来找我。”
“我在幼时就离开了
西廷,我贸然去找清安公主,她反倒不会信,还会派人将我秘密处死。”苏启宸也没有让秋时起来,他缓慢而平静的叙述自己幼年时的假死之因,“师父早早算出西廷有亡国之兆,他为了给西廷留有复兴的希望,便让我以假死之名,离开西廷,潜伏在大熙境内,只为有朝一日,能重燃我西廷的焰火。”
蓝应竹毫不犹豫的指出他话中的漏洞:“能复兴西廷的该是皇室之人,师父不保皇室之人,却保你一个可被替代的国师继承人,未免太过荒谬。”
苏启宸似乎很挣扎,在他挣扎了许久之后,他说出了一个惊天秘密:“我是清安公主的皇兄。”
“阁下可真敢说。”蓝应竹根本不信。
“师弟,我说的都是真的。”苏启宸似乎料定了他不会相信,“你若愿意带我去见清安公主,我可与滴血认亲。”
蓝应竹冷嗤一声:“清安公主是谁都能见的吗?”
苏启宸见他还不信自己一分,又重新说起林政禹一事:“我可以告诉你真正的林政禹在何处,就当作我与清安公主的见面礼,你觉得如何?”
蓝应竹语气淡漠:“公主的心思,我做下属的猜不到。”
苏启宸也不恼:“我知道公主手上有逐雨楼,若真想调查林政禹身在何处,迟早能查出来。可是她查到了一个林政禹,还会有千万个林政禹。她只有和我合作,我们才能一起复兴西廷。”
“复兴
西廷是你的事,与我无关,与公主也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