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京遥遥瞅了铁手一眼,道:“铁捕头?”转头又冲诸葛说:“难怪诸葛兄方才向官家请旨让铁捕头追凶,原来铁捕头早在这儿等着呢。”
诸葛先生笑道:“这是自然,为陛下分忧,我们都是义不容辞。”
两人均笑,拱了一拱手,分别。
路过铁手时,铁手对着蔡京行了一礼,待蔡京离开后,他再到诸葛先生身边,却是十分恭敬地一鞠躬,道:“世叔。”
诸葛先生道:“事情你都知道了吗?”
铁手颌道:“知道的不多。”
他的心中更多的是疑问,都问了诸葛先生。
诸葛先生摇了摇头,道:“我也只知道那刺客名叫李潜飞,是京城名医,无论医术医德在老百姓口中都极有口碑。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我亦是一头雾水……我已向官家请旨,让你与任别空一同前去捉拿刺客,目的就是为了让你搞清楚这件事。倘若那李潜飞真是江湖义士,你尽量——”他的声音极低。
铁手立刻道:“世叔放心,弟子晓得该怎么做。”
诸葛一笑道:“你们四个办事,我没有不放心过。只是辛苦你了。任别空已经出了,你最好尽快跟上他。”
东京城,天子脚下,即使夜已过半,许多街市与宅邸依然灯火通明不休,神侯府亦是如此。
若说区别,亮着灯的神侯府却从未有过一丝半点的歌舞乐声。要么如平常,熬夜是为寻找手上案子的蛛丝马迹;要么似今夜,一盏暖黄灯火,是为等候自己的世叔与兄弟。
三剑一刀僮已倒了两杯热茶回来,只能先给了四师叔一杯。随后一会儿,四个孩子忍不住打起了哈欠,无情遂叫他们先去睡。
冷血看着四僮的背影,忽冲着追命道了一声:“三师兄。”
追命道:“怎么了?”
冷血走了过去,悄声道:“大师兄明儿一早不是就要出去襄城吗?”
追命瞅了瞅一旁的白衣青年,也把声音放低:“是。”
冷血关切道:“你想个办法,让大师兄去休息一会儿?”
追命耸耸肩,道:“什么办法?”
冷血道:“三师兄你劝劝啊。”
追命倏地笑了一下,道:“你怎么不去劝?明知是苦差事,就交给你三师兄?”
冷血一本正经地道:“我觉得大师兄或许会听你的话。”
追命再次偏头看了无情一眼,正想着要不要试试,忽听一个悦耳的声音道:“你们说什么,我不能听吗?”
冷血顿感窘迫,支支吾吾答不出来。
追命道:“我和老四在讨论世叔让二师兄进宫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在大师兄面前说谎,这个本事不简单,追命练了许多年,总算算是练了出来。至于苦差事,他却终究是没敢试。
可惜无情不信他,幸而无情不再问,接着道:“你们如果担心,派个人去打探一下。”
明明是大师兄你也担心吧?追命道:“要不我去?”
忽而此时,夜空中一道流星划过。
若不仔细看,那真像是一道流星,怕是此刻汴京城中已有不止一人开始对着流星许愿。唯有神侯府中人知晓,那所谓的“流星”乃是无情所研造的一种信号弹,在夜中传讯最不易引人注目。
冷血神色一凛,道:“是二师兄!我去瞧瞧。”
“喂,老四——”追命话未说完,只见冷血已成了一道影子。他只得转身对着无情,笑了笑道:“他跑得可真快。”
无情按动轮椅机括,徐徐向前而行,一面道:“别告诉我,你也追不上。”
追命两三步赶到无情的身后,双手已把上无情的轮椅,道:“大师兄我来吧。”稍稍一顿,他又道:“懒得追,反正世叔和二师兄没事。”
那信号里的讯息没有一点危险或十万火急之事的意思。
无情的轻功虽好,但平时为节省体力,当然不会时时刻刻都施展轻功,他们慢慢地走,倒不着急。
铁手牵着一匹马,沿着绿柳朝城门口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