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二十万好商量,她肯定去啊。然后我和军哥就让她多喝了几杯,晚上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在车里就把她给掐死了。”
“卧槽!你俩谁动的手?”王兵问道。
“弟弟,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别问。”牛马说道。
“后来呢?你们怎么处理的?”丁总问道。
“我和军哥就拉着她个死娘们转悠啊,得找个地方埋起来。找来找去,还真找到了,那边有个半山腰,上面全是坟头,我们两个就在一个坟头旁边,挖了个坑,把她给埋了。”
“哈哈,牛总,没想到你喝多了还能讲故事来。”丁总笑道。
“这不是故事,这是真事,你爱信不信。”牛马瞪着一双猩红的牛眼,凑近了说道,“要是这个男的也举报咱们,你们也可以这么做。让他变成死人,永远闭上嘴。”
丁总惊出一身冷汗,急忙擦擦额头的汗水,端起酒杯说道:“来来来,喝酒喝酒。喝完这杯就回去吧,我看你也喝不少了。”
陈小强不动声色地关掉手机录像,举起酒杯说道:“牛总,明天我去跟这个男的要钱,一共一千块,也不多,要来的话给我二百块提成怎么样?”
“行啊,没问题。问题是你怎么要啊?”
“娟儿有他的电话,也知道他在哪里上班,我先给他打电话,不行的话就去他单位要,他在环保局上班,我估计他碍于面子,不可能不给。”
“那行,明天看你的了,强哥。来,干杯。”
回到家里,刚躺下,丁总的电话就打来了,陈小强接起了电话。
“强哥,你说老牛说的那个事是真的不?”
“哪个事?”
“就是杀人埋尸那个事啊,把苗苗杀了,埋起来的事。”
“怎么可能是真的。杀完人,还跟没事人一样和咱们坐在一起喝啤酒,还把杀人的事讲给咱们听,想想都不可能是真的。吹牛比的呗,编故事逗咱们玩呢。”陈小强说完,又加上一句:“你放心,牛总不是那样的人。杀了人再说给别人听,这不是授人以柄吗?对不对?他才不会这么做呢。”
“对对,强哥说得对。但是苗苗确实是联系不上了,电话也打不通,微信也不回。”
“肯定是收了牛总的钱,不好意思抛头露面了呗。没准儿签了什么保密协议啥的,反正苗苗肯定还活着,牛总肯定不会做那种事。”
平复了丁总的心情,刚挂完电话,王兵的电话又打来了。
“强哥,我觉得老牛杀人这个事有可能是真的。你觉得呢?”
“你从哪看出来是真的?”
“我以前看过一个案例,说是一个杀人犯逃亡了二十年,在和朋友喝酒的时候喝多了不小心把自己杀过人的事给说出来了,然后朋友报警了,警察抓住他才现是真事。”
“所以呢?你要报警抓他?让警察审讯他?”
电话那头沉默了,陈小强接着说道:“咱先抛开真假不谈,我问你,报警的话,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没有。”
“既然没有好处,为什么要报警?万一是假的呢?所以说,损人不利己的事还是算了。除非警察悬赏多少多少钱,有好处拿,还得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可以报警。不然的话,你俩没瓜没葛的,我看还是算了。”
“那你觉得是真的不?”
“不是。我跟丁总也是这么说的,牛总编故事逗咱们玩的。别再往心里去了,时候不早了,睡觉吧,明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明天丁总、王兵,甚至牛马都忘记了昨天说过的话和生过的事了,唯独陈小强记得,他把偷拍下来的录像悄悄保存在了电脑里,留以备用。
说不定哪一天,这段视频就能派上用场。虽然他跟丁总和王兵说的是不相信这件事是真的,但在他心里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因为从苗苗不再更新微信朋友圈那天开始,他就已经隐隐觉得事情不对劲了。
第二天的太阳照常升起,第二天的人们照常醒来,人们照常忙碌着不知为什么而忙碌的生活。广大的伟大而善良的老百姓依旧像往常一样,当着韭菜,做着牛马。
陈小强睁开了眼睛。这双眼睛以前还是清澈的,最近开始变得浑浊起来。他努力洗了把脸,特意多洗了几下眼睛,并没有改变。
今天的任务是要账。一千块钱,要来的话,陈小强能分到二百。
他拨通了王娟给他的那个客人的电话。
“喂,李总,我是金贵kTV的服务生。”
“草,什么事?要钱没有。”
“李总你家大业大的,一千块钱都没有吗?”
“少屁话,没事就挂了。再骚扰我我就报警举报你们。”
“李总,我知道你在环保局上班,要不要我拿着你在店里玩的监控视频去你们局里给你们领导看看?”
“你踏马什么意思?”
“没啥意思。要不要我拿着给上级领导过过目?还是给嫂子瞧瞧?”
“你踏马敢威胁我?现在是法治社会,你敢敲诈勒索?”
“李总,有阳光的地方就有黑暗,你不要试探黑暗的深浅,就像你不要试探人性的丑恶有多深一样。我不是威胁你,也不是要敲诈勒索,我只是想要回你昨天该付的费用而已。”
“你……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陈小强。”
“好,我记住你了。我把钱给你。咱们以后走着瞧。”
“谢谢李总,我听你的,咱们骑驴唱快板,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