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双山也不含糊,说干就干,林玉茹和夏涓涓也一起帮忙,果然一下午就将差不多一人高的篱笆墙给架好了。
这样一来,和王桂香及刘兰住的地方隔开,从另外一边开了个门,以后出入都不用在王桂香和刘兰的眼皮子底下了!
冬天日短,天很快就擦了黑,夏双山和林玉茹执意不肯留下来再吃晚饭,要赶回夏家村去。
夏涓涓也不勉强,不过还是执意让林玉茹将一斤白面和一斤野猪肉还有十个鸡蛋给带了回去,算是修篱笆墙的‘报酬’。
夏双山和林玉茹推不过,也就收下了。
回去的路上,林玉茹突然轻声说道:“涓儿他爸,你有没有觉得……咱家涓儿自从出嫁那天被抓回来开始,就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夏双山愣了一下,他其实心裏也有些这样的感觉。
身世另有隐情?
他想了一会儿,才说道:“是啊。不过,涓儿会这样转变,也正常。你忘了她前两年还一个人进山把公社丢的老黄牛找回来呢!寻常女孩子家哪个敢?
她以前在夏家逆来顺受,还不是因为我们两个做爹妈的窝囊?她就算反抗了,我们也不给她撑腰,反而让她受更多的打。现在她出嫁了,嫁的男人肯护着,可不就有了底气了?也就不怕李翠花了!唉……说到底,都是我们的错!”
林玉茹点了点头,道:“唉!别的不说,让涓儿嫁给个残疾丈夫的事儿,还有那年涓儿的推荐上大学名额,咱们没给护住这两件事,咱们就一辈子对不起涓儿啊!”
现在看来,夏涓涓嫁了人虽说也算是因祸得福,至少比在夏家过的日子强得多!
但她男人毕竟有缺陷,林玉茹想起来就觉得心一缩地不舒服。
至于推荐上大学名额被夏芳芳抢走的事,他们却是无论做什麽,都无法弥补回来的了!
那个机会,是他们女儿冒着生命危险去深山裏找回老黄牛换来的,是她改变命运的唯一而最好的机会!却被夏芳芳硬生生抢走了!
林玉茹擡手擦了擦眼泪,忍不住絮叨道:“唉……涓儿她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那年我在镇外拾到她,就欢喜,非要抱回来自己养,想着一定把她当自己的亲生闺女来疼。可惜自己窝囊懦弱,到头来也没当好这个妈!当时要是不那麽自私,把她她送给好一点的人家养的话,她也不会跟着咱们受这麽多苦了……”
夏双山叹了口气,道:“你咋又提这事儿了?要是让涓儿知道她亲生父母不要她了把她遗弃了,她得有多伤心?当年让咱们拾到她,也是老天爷的意思。这些年让她受了那麽多委屈这事儿,现在说再多也无法挽回了。以后……咱们再也不能再犯浑对不住咱闺女了!”
夏涓涓并不知道夏双山和林玉茹在回去路上的谈话,当然也不知道原主的身世还另有隐情。
她晚上用剩下的冬笋和腊肠做了冬笋炒腊肠,又煮了四个白煮蛋,中午剩下的几个饺子做了煎饺,配上大白馒头,又是一顿丰盛的晚餐。
而此时,面对一下午时间就拔地而起的篱笆墙,刘兰的脸更加阴沉了。
这个狐貍精,她还活着呢!这院墙就架起来了!这是防谁呢!
看样子,她要快点把夏涓涓给收拾了才行!
上次那些谣言没传起来,那就……把谣言弄成板上钉钉的事实,到时候,她看夏涓涓那个狐貍精还怎麽辩解脱身!
刘兰想着,心裏在默默地盘算着另一个恶毒的计划。
这时,厉巧巧恹恹地回来了。
刘兰气不打一处来,低声骂道:“巧巧!你在外面鬼混什麽!这天都黑了才回来,不知道现在村裏都在传关于你的难听话吗?你一个未出嫁的黄花大闺女,还要不要脸面了!”
厉巧巧被骂,也不还口,回到屋裏趴在床上将脸蒙在了被子裏。
刘兰骂完,又后悔骂重了,毕竟是自己的女儿,而且以后极有可能要嫁给许知青,户口转到城裏当工人去的!
她以后还要指着这个女儿接她进城过好日子呢!
因此,她便又放缓语气,问道:“巧巧,你咋了?外面谁给你委屈受了?妈明天找她去给你出气!”
厉巧巧这才坐起身来,哭丧着脸道:“妈,我跟家远哥说了我们的事儿好像被夏涓涓看到了,他就说这段时间让我不要去找他了,说是怕被人传閑话!都是夏涓涓这个小娼妇,现在家远哥都不跟我好了呜呜!”
刘兰一听,面色铁青。
她一生精明,生个女儿咋这麽蠢呢?
许家远哪裏是因为被夏涓涓撞见这事儿?分明是偷到腥了,对厉巧巧的心思也就淡了,想脚底抹油开溜了!
看来,等不到许家远回城了,她要使个法子,逼着许家远认账,哪怕先不结婚,也不能让巧巧被甩了!
第二天一大早,夏涓涓起来,要再去一次镇上。
她想了想,还是要想办法去一趟县上,至少先把县上的情况和黑市的情况都探一下底,这样后面才好去找路子卖物资。
去县上和去镇上不一样,已经需要村裏给开的介绍信了。她没个正经理由,就算赵书记人不错,也不好给她开的。村裏又是冬閑时期,根本没有由头,所以还是要去镇上去想想办法。
夏涓涓想来想去,其实已经有了个大致努力的方向了。
因此,她到了镇上,就径直去了供销社。
供销社的主任姓郑,对夏涓涓印象不错,又知道她是军属,见她来了,便笑吟吟地问道:“是厉家媳妇啊?你这次要买什麽?大件的话,你提前告诉我,我好先给你预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