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渊站在左侧。
此时的庭昶和林茵然看到庭渊,仿佛是看到鬼了一般。
他们都不知道庭渊究竟是怎样逃脱的,不仅活了下来,还把他们都告了。
不过他们很快就知道了。
庭渊没与庭昶林茵然有任何交流,他道:“禀县令,我要状告堂上下跪三人,他们一个推我入水想杀我,一个给我下毒,另一个则是买凶杀我。”
哥舒琎尧在这段时间已经对事情的前因后果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但衙门审案,也得按照规章流程来。
“你可有诉状,证据?”
杏儿将诉状一切证据都递给庭渊。
庭渊道:“回县令,不仅有诉状,其一:我的堂弟庭璋推我落水,我有他与他父母一同签下的认罪书,府中仆人均可作证,城外永安寺的主持也能为我作证,一众僧人亦能为我作证。其二:我的堂婶林茵然用我常用的药物毒害我,有证人证言。其三:我的堂叔庭昶买凶杀我,也有人证亲耳听到他们的谋划,亲笔写下证词,也可以叫山匪指认,当时在场的诸位也都是我的人证。”
随□□渊递上诉状、认罪书、证词。
由堂上的衙役呈给县令。
所有证据,一应俱全。
哥舒琎尧看着衙役呈上来厚厚一沓纸张,诉状,认罪书,证词,一样不少。
他心中不免惊讶,好厉害的谋划。
他让衙役当堂诵读每一份纸张。
足足用了一炷香的时间才读完。
证据清晰明了,证人,证词,证言,证物,能搜集的证据一应俱全。
哥舒琎尧问堂下跪着的三人,“你三人可有辩驳?”
即便他知道,现在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即便有辩驳,他们也翻不了案,但他还得依照审案的规矩,问上一句。
林茵然抬起头:“我有,县令大人,民妇不服。”
“哦?”哥舒琎尧倒想看看,她要如何为自己辩驳,“你且说来。”
林茵然道:“庭渊状告我下毒谋害她,天地良心,我处处照顾他,平日府上所有的好东西都是先紧着他,衣食住行处处他都是最好的,我无半点亏待他之处。”
哥舒琎尧看向庭渊,“你可有话说?”
庭渊道:“当然,婶婶一口一个无半点亏待我之处,试问婶婶,这家业是谁的?给我用最好的,吃最好的,不应该?既然婶婶这般说,别怪我不留情面,婶婶这些年从账上总计昧了五千七百六十四两银子,身为仆人,偷主家的财物,敢问大人,此行为该当何罪?”
哥舒琎尧:“你可有证据?”
庭渊:“自是有的,账簿上一笔笔都记得清清楚楚。”
哥舒琎尧道:“按律,偷窃主人财物,数额大于百两,徒十年,流一千二百里,数额大于五百两,徒二十年,流三千里,数额大于千两,斩。”
所以这也是一条死罪。
庭渊又道:“婶婶用药指使我身体亏空,若非我及时发现,恐怕此时已经是奈何桥的孤魂野鬼了。”
林茵然奋起反驳,“胡说八道,我给你用的都是上好的药材,都是补药,何时让你身体亏空。”
“婶婶的嘴是真的硬,不见棺材不落泪。”
他道:“药渣我已经拿给郎中确认过,明面上看你的药确实是补药,实则是慢性毒药,极其隐蔽,长时间服用,身体会越来越虚弱,而我,整整用了十年。”
庭渊:“县令大人,我申请传所有人证上堂作证。”
“准。”
接着衙役便道:“传人证——”
主要的人证便是吴妈妈和音儿,这两个是林茵然身边的心腹。
这二人上堂后,逐一作证。
庭渊的证据实在是太过于齐全,不论他们从何处为自己辩解,庭渊都能拿出证据。
哥舒琎尧算是看明白了,庭渊这是早就已经布置好了这个局,不过是借着他这个县令的手将这些人公正审判。
根本不需要他这个县令明辨是非,只需要他发号施令,借他的手,送他们上路。
随着庭昶三人来回与庭渊辩驳,庭渊能够列出的证据实在是密不透风,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他们。
到后面,看客们也都累了。
庭家不仅是方圆百里的富户,居安城内大部分人都受过庭家的恩惠,在一桩桩一件件罪名和证据前,大家已经不想让他们狡辩了。
不知是谁带的头,外面的看客齐声高喊:“斩,斩,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