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寻,我从不曾像如今这样想让自己变得更强。
叶裴天的手中,有一颗十阶的魔种,早已九阶临界的他,一直没有下定决心冲破等阶。
这一次,他决定在参与围剿处刑者的战役之前,先一步把自己的等级提上去。
越阶,对每一位圣徒来说,就是生死路口,进则成圣,败却成魔。
在跨越等阶的当口,大部分人都会和自己最亲密的人生死离别。但叶裴天却始终没有开口。
这天夜里,叶裴天罕见地分外主动,既温柔又缠绵,孜孜不倦,不断索取似乎想让快乐永恒地持续到时间的尽头。
“千寻,千寻。”他眼神迷蒙,轻声唤着楚千寻的名字。比任何一次都热情地放开自己。
楚千寻被他谜得神魂颠倒,五迷三道,酣畅淋漓之后一梦到天明。
早晨起来,床单上还流连着他的味道,叶裴天的人已经不见了。
屋子内收拾得分外整齐,桌上摆着一份盖着的早餐,还有一个硕大的礼物盒子,盒子上甚至绊了条漂亮的缎带。
“这个人真是。”楚千寻心里很美,她起来拉开窗
帘,让阳光透进屋子。顺手拿起了盒子下压的字条。
字条上的文字很简单:千寻,我离开一二日,勿念。
遒劲嶙峋的字迹力透纸背。
看起来和他上一次离开没什么区别,语境轻松,言简意赅,仿佛只是去处理一些俩三日就能办完的小事。
楚千寻外出猎魔,未必都能每日回来,时常需要在荒野外过夜。叶裴天偶尔在公会购买到高阶魔物的消息,外出寻觅,也会耽搁个一二日。短暂的分别对他们来说已经不算什么大事。
拆开那个绑着蝴蝶结的纸盒,晶莹璀璨的魔种,在晨曦中几乎晃瞎了楚千寻的眼。偌大的纸盒里满满当当地躺着整整一盒子的高阶魔种!
楚千寻脸上的笑容却不见了,
她察觉叶裴天回过他的城堡,把那里的大部分高阶魔种当做礼物摆到了自己的屋子内。
叶裴天不是第一次离开她的身边,但她敏锐地发现了此次的太对劲。
他会去哪里?去做什么?
楚千寻心思百转,突然抬起头,凭窗远眺,视线越过天边巍峨的城墙,远远向着沙漠的方向望去。
在那广袤无垠的沙漠,
荒芜的沙丘中心,不知何时又升起了那座孤零零的城堡。
叶裴坐在黄沙累砌的桌边,空阔的桌面上平摊着一小块方形的手帕,手帕中心稳稳托着一颗浑圆的魔种。
他交叉着十指抵在下颌,静静地看着那颗剔透的球体中流转的绿芒。
托在手帕中的魔种
就像是宇宙中一颗小小的星球,内里仿佛有生命一般在缓缓转动着绿色的波纹,那样的璀璨剔透,久视之下宛若要将生人的魂魄吸入其中。
每一位经历过越阶的圣徒,都会深刻的明白越阶时服下魔种的恐怖之处。
以前,叶裴天并不畏惧进阶,不论是死亡还是成魔,他都毫不介意。他甚至希望能够得到这种彻底的解脱。
但是,现在……
叶裴天还清晰地记得第一次和楚千寻见面的场景。
那温暖的外套,温暖的人,把断了双臂的他从尸山血海中抱了出来。给他煮香甜的粥,给他喂人生中的第一份糖。
当给他从死亡中醒来,那个人守在他的身边,轻轻摸他的头。当他按耐不住攥住她的衣角,那人俯下身,给了他第一个吻。
他永远记得他们的第一次,记得那人在他的身体上留下的每一种记忆。
他已经贪得无厌,食髓知味,妄想着永远守着这份幸福,
比永远更久。
但他终究不能任凭自己当着千寻的面进阶。如果他进阶失败,化为十阶魔物,千寻有可能杀不了他。那么他所爱之人,所喜欢的那座可爱的城池,都将被自己毁于一旦。
千寻的身边有朋友,有年轻的仰慕者。即便自己在这个沙漠里变成魔物,从此消失在她的身边。她也终究能够挺过来。
偌大的城堡空荡荡的回响着沙漠的风声,在这种时刻,强烈的思念如潮水一般淹没了独
坐在沙堡中的男人。真想再见到她一面。
叶裴天伸手捻起了魔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