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礼安排在下午举行,地点就位于嘉蓝的礼堂,嘉蓝的礼堂占地面积很大,是学校的标志性建筑,足以开一场中小型演唱会,平日里显得铺张浪费,今天却略显拥挤。全校在校师生出席,每个年龄段着三种不同颜色的校服,整整齐齐按班级排列入座,受邀的社会各界名流则被安排到前排座位,回校参加的毕业生人数很可观,不少人从全国各地甚至遥远的国外赶来庆祝母校七十岁的生日,以昔日同班同学为集体单位聚集在一起,音响校歌的背景音乐下,久别重逢的寒暄一浪高过一浪。
宴随代表着宴森集团前来,再加上有演讲,和宴其盛一起入座前排。因为需要彩排,她提前两个小时就到了现场。
两遍彩排过后,距离典礼开始还剩二十分钟。
从后台出来,她从礼厅入口进去,座位席已是一片乌泱泱,料到这个点了傅行此应该也已经来了,她目光不动声色转了一圈,没找到他,倒是找到了自己班的同学们,一大群男男女女在拼命冲她挥手,因为现场座无虚席,她一下子也分不清自己班里来了多少人。
她笑了笑,也挥手示意,目光淡淡从杜承身上略过,波澜不惊。
在场也不知是谁叫了声“女神”,礼厅内的喧嚣明显更上一个台阶,在座很多人都回头朝她的方向看来,男生的起哄层出不穷,在她毕业之后,只见过宣传册上照片现在终于见到本尊的毕业生和在校学生也好一阵窃窃私语。
全场的注目礼下,宴随放弃寻找傅行此,垂了眼眸打算走到最前面自己的位置上去。
走到半道,被一只手拉住手腕。
傅行此越过靠过道的两个同学,探出身子拉她。
他那群同学冲她挤眉弄眼,都是宴随熟悉的面孔,八年过去,无一例外有了岁月的痕迹,有些了福,有些减了肥,脸上褪去当年的青涩,长成大人模样。
“傅嫂好!”
不过寥寥数字,却令人好一阵恍惚,好像时间根本不曾前行,这八年只是南柯一梦。
读书那会宴随就和傅行此班里的人关系不错,多年不见,仍是亲切,她不再是对这声称呼扭扭捏捏的小女孩,落落大方地打招呼:“he11o。”
唯有一道眼神令她不舒服,宴随顺着望过去,齐刘海。
齐刘海和傅行此不是同班同学,不过读书的时候同年级之间不少人都互相认识,所以今天的座位基本都是以班级为小团体同年段为大团体坐,齐刘海就在两排开外,不算很远。
傅行此也顺着她的眼神望过去,又很快面无表情收回来,尚未平息的起哄声中,他问道:“彩排完了”
宴随点头。
“演讲完了到这里来坐。”他朝他旁边的空位偏了偏头,“给你留位置了。”
比起在前排和爸爸及各种德高望重的前辈坐在一块,宴随当然更愿意到同龄人这里来,她小小嘴硬一把,偏要跟他唱反调:“干嘛坐到这里来,我又不是你们班的,要回也回我们班。”
“怎么不是”立马有男生贫嘴,“谁敢说傅嫂不是我们班的,我跟谁急。”
“就是啊。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当了傅嫂当然就是我们班的人了,要我说当年最遗憾的就是毕业照没把你一块拍进来。”
……
“听见没有”傅行此好整以暇,“你是我们班的人。”
校庆典礼即将开始,傅行此放人前再一次提醒:“待会到这里来。”
他绝对不允许她回他们班,他可是看到她那前男友也来了。
全场灯光暗下来,宴随挣开他的手:“知道了。”
其实她就没想过单枪匹马回自己班坐。
过于耀眼的女孩子一般不受同性欢迎,除非性格特别平易近人,而宴随显然不属于什么好相处的类型。女生们一面是怵她,一面也是真情实感地不喜欢她——她一转学过来,短短时间内便内令全校男生将其奉为神祇,勾得傅行此鞍前马后,并从高二校花级学姐手中抢走宣传照。
纵然宴随投篮只是为了傅行此,至于别的,都不在她的意图和意料之内。但在旁人眼中,她的出手太过高调,似乎怎么看,怎么婊出天际。
在嘉蓝的两年多时间,宴随受到学校男生的热烈追捧,但女生缘只能用差劲来形容,唯一关系好的就是祝凯旋的女朋友,但人家一个高三生,很快就毕了业。剩下的两年,宴随身边即便有关系同性朋友,也都是塑料姐妹花。
宴随的演讲在第三位,前头分别还有教导主任和在校学生代表的讲话,以及几个歌舞类节目表演。
主持人报幕“下面有请毕业生代表上台言”,宴随起身,观众给予了她雷鸣般的掌声,比前面所有鼓掌都要热烈数倍,夹杂着男生们的口哨和呐喊,一路把她送上舞台,她今天穿了一身黑西装,细高跟,头一丝不乱地别起,英姿飒爽。
在话筒前站定,宴随颔示意了两次都没让他们停下来,一直到她开了口,才稀稀拉拉地平息下去。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来宾,亲爱的同学们,我是xx届毕业生宴随,很荣幸今天能够站在这里,和大家一同庆祝母校嘉蓝7o岁的生日……”
掌声又一次引爆礼厅,经久不息。
傅行此坐在台下,安静注视,细细聆听。
又一次看她站上演讲台,又一次从她口中听到他写的演讲稿。
从校服到西装,从素面朝天到妆容精致。
时光洗礼后,更从容,更自信,更耀眼。
振聋聩的掌声中,宴随结束演讲。
从后台到回礼厅的路上,她收到罗晶晶疯狂的弹屏,喊她看朋友圈。
傅行此了张她演讲的照片,他说:
「我的女孩长大了。」skbdongg&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