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华,我能亲亲你吗?”孟儒突然来一句。
“不行。”陈清疾声道,客京华也配合地退至他身后。
孟儒紧盯客京华,解释道:“这是我们石海城的问好礼。”
“那我先不问好了。”客京华讪笑道。
书童悄悄问孟儒:“少城主,哪里有这样的问好礼?”
孟儒随意道:“我刚定的,反正城主之位迟早归我。”
客京华拽拽陈清的袍袖,小声道:“我们走吧。”
孟儒闻言热情道:“别走啊,我领你上我家做客去呗。”
“实在不好意思。”陈清温声推拒道:“爱弟人金贵,住不惯陋室。”
孟儒嗤笑一声:“都没住过,你怎么知道是陋室?”
“你这不是说了嘛。”陈清玩了个文字游戏。
孟儒说不过他,胡搅蛮缠道:“石海城就三家客栈,都是我爹置办的。”
陈清弯起眼接话道:“风餐露宿,也别有一番滋味。”
客京华及时制止这场拌嘴闹剧,站出来问陈清:“哥,你去吗?”
“我好吃好喝供着你俩。”孟儒软下嗓子诚邀道:“绝不会亏待你们了。”
陈清敛眼,客套道:“盛情难却了,少城主。”
孟儒带二人来到城主府,扯着嗓子喊道:“爹啊,迎贵宾!”
大门处走出来一个近三米的消瘦男人,他手里捏着把乌纸扇,彬彬有礼地躬下身:“鄙人孟长舟,乃是石海城城主。”
客京华平视过去只能看到他的胸襟。
陈清揖上一礼:“久仰大名,多有打搅了。”
孟长舟合扇直起腰,俯视着几人:“请二位贵宾随我来吧。”
孟城主相较于孟儒可以说是待客至简,仅是把人送到厢房交代了几句礼貌话就离开了。
孟儒则是赖在厢房里,围着客京华叽叽喳喳个不停:“你今年几岁啦?可有习过武?可有读过书?喜欢吃什么?中意什么颜色?”
客京华被吵得有点脑仁疼,委婉逐客道:“少城主,我想先休息一会儿。”
孟儒笑得愈灿烂:“我陪你睡吧,我给你暖床。”
“少城主不必这么好客。”陈清牵起客京华的手,声线冷了点:“我弟弟他怕生,只能和我共床。”
“你别怕我,我只想和你交个朋友。”孟儒瘪瘪嘴,落寞道:“吃晚宴的时候我再来叫你啊,京华。”
终于是送走了孟儒,客京华坐下来长舒一口气。
陈清放开手,挨着坐到他身边。
客京华提壶先倒了杯茶给陈清,感慨道:“这父子两倒是真高挑。”
陈清接过茶水,附和道:“的确,孟城主更是难得。”
客京华趴在桌子上,闲散道:“石海城让我感觉怪怪的,又说不上来哪里怪。”
陈清也有同感,应声道:“七年前和现在所差无几。”
客京华寻思着:“七年不短,足以物是人非。”
陈清垂眸望下去,少年长而密的羽睫尽收眼底。
客京华头往臂弯里埋深点,声音有点闷:“七年下来一个人都不可能原封不动,更何况是一座城。”
陈清抬指将他鬓边的碎别到耳后,噙着笑道:“京华,七年来你有何变化?”
“七年前我还在山上耍木剑呢。”客京华侧过脸,杏眼弯成月牙:“那你呢,陈清?”
陈清喉间溢出一声浅笑,含糊道:“与你一样。”
不同于客京华的木剑,陈清所执的是一柄手刃至亲与屠戮宿敌的杀剑。
城门外,门番朝一袭青衫的何不应问道:“有没有通关文牒?”
何不应抱拳道:“大哥,能不能通融一下啊?”
门番不屑地冷哼出来,没塞点贿赂还想叫人通融。
何不应急地抓耳挠腮,只好求助扶桑:“好徒儿,你再借我点元子呗。”
扶桑抱着他的佩剑,一一算账道:“这个月还欠我二百两,上个月还欠我一百八十两,上上个月还欠我三百两。”
何不应干咳两声:“要不你向武侯门的财务部去讨债?”
“掌门你别忘了。”扶桑从岩礁上起身,无奈道:“我就是武侯门副掌门兼财务部总管,只能找你要了。”
何不应咬咬牙,故作凶狠道:“既然不能堂堂正正地进城,那我就扛着你硬闯。”
扶桑当即丢了个钱袋给他,提醒道:“再欠我三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