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被关了一个多月的人,集体式的出这种哀嚎,大牢的氛围简直有如地狱,听得载壦都有些浑身毛。
“都闭嘴!”看守监狱的狱卒大声呵斥,“别吵着二殿下!”
杨慎也很少见到这种场景,他想着养尊处优的二皇子必然是有些不适应的。
但载壦也只是吞咽一口唾沫,面色仍然照常,“姚玉林在哪儿?”
狱卒换了张谄媚的脸,“就在前面,马上就到。二殿下您小心着点脚下,这里啊,到处都是坑。”
“嗯。”
地牢算是蛮大的,载壦跟着绕了两个弯才算是走到了最深处。
最深处的牢房连个窗户都没有,更没有可能把蜡烛浪费在这种地方,所以当火把举起来的时候,牢房中的人因为适应不了光线,还用胳膊当着眼睛。
而火把还一直故意往他身前凑,仿佛就是为了照他似的。
载壦是心肠软的那一种人,一看此刻的姚玉林是头散乱,浑身衣物脏兮兮的,且嘴唇干瘪,眼窝深陷,这哪里还是人,像鬼一样的。
“二殿下来了,姚玉林,你还不见礼?”
“二殿下?”
牢房里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
“不必了。”载壦挥挥手,他不和死人讲究这些,“姚玉林,关于你的处置,皇上的旨意已经到了。”
听到皇上两字,姚玉林这才动身,身上的铁链子也随着哗啦啦响,“罪臣姚玉林,接旨。”
“打开门。”
“是。”
接着就是一个侍卫端着一壶酒和一只酒杯低头走了进去。
载壦也进去了。
姚玉林看到这幅场景,大概是猜到了什么,所以他呢喃着微微摇头,由慢而快,“二……二殿下,罪臣,罪臣想见皇上。”
“可是父皇不想见你。”
“不!”姚玉林忽然像是重新获得了力气一样,“罪臣,罪臣还有四川的民情要上奏,还有那些土司!在赴任之前,皇上曾面谕罪臣要时刻掌握诸土司的情况,这些,这些还没来得及禀报呢!”
杨慎怒斥,“姚玉林!死到临头,你还要胡说八道?你这个人除了自己的官位,哪里还在乎别的?民情?民情能得到你半分关心吗?!”
“二殿下!罪臣真有,罪臣原本是准备入京见了皇上再说的!这是关乎江山社稷的大事,罪臣岂敢说谎?”
“如果真有……”载壦开口,
所有人都在等着他。
“那你写下来就好了,我自会转呈父皇。”
轰!
姚玉林听到这句话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其实他哪有什么情况要禀报,不过是临死之前的挣扎。
他自以为到了京师,一切尚有转机。
但现在这架势,朝廷是要在这里就处置了这一切。
“皇上,皇上真要赐我死罪?”
载壦耐心回答,“圣旨,岂会有假?”
“那,那张阁老那边呢?张阁老怎么说?”
“受你的牵连,张璁也免不了被父皇训斥。关于官银走私一案,不止是你,现在是从上到下在追查犯案人员。我已得知,这件事就是张阁老亲自负责的。”
张璁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