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丝伸手挽起了袖子,终于,那道狰狞的伤口还是出现在所有人眼前。不止如此,伤口边缘已经黑肿起来,伤口上正流着黑乎乎的脓水。
望着自己原本白洁的手臂现在竟是如此一副光景,莉莉丝心里还是爬上了一抹慌张:
“……就是这样,贝克特,我想这就是我的立场。”莉莉丝看着面前的男子,就在刚才,眼眶里含入一些晶莹的液体。
无论是贝克特,还是他们身边的大兵,都被这一幕所震惊。那就像是被恶魔附体一般,这可怕的伤口还要上再加上些丑陋的黑液,任所有人都不愿再靠近她。
“我想,这是注定的。此生最怕水,却必然要与水结下渊源。”她不会游泳,并且好几次险些葬身大海,但要祛除这诅咒,却又不得不奔向大海。
“……”贝克特沉默许久,他用手帕捂着口鼻,低头睨了一眼莉莉丝令人恐惧的手臂,半晌还是抬起头,“即便如此,莉莉丝,”他直视着她,“你还是放走了杰克·斯派洛,你的立场终究是建立在他的立场上的。在他和我之间,你选择违抗我的命令,那么你必须接受惩罚。”
“……”
“从今天起,科文特花园剧院再也没有莉莉丝·菲尔德这个人。”他冷冷宣布道,脸上不带半点表情。
“……”莉莉丝沉默了,她早该料到这个结果。
“信,你已经看到,剧院长不久便会接到你如何勾结海盗,甚至不惜针对大英帝国国王的判决书。”
“……”莉莉丝颓唐地低下头,自己的幸福毁于一旦,从今往后,她该何去何从,她也不知道。
贝克特站在那里,他伸出手,用食指指节挑起了莉莉丝的下巴,当女人那无神的目光与他瞳仁相和时,他终于将最后的警告诉诸于她:
“现在开始,你的力量只能为我服务,”他低头看了看她的手臂,却并未有半丝怜悯,“莉莉丝,这是你自找的。”
“贝克特……!!”女人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个名字。
“乖乖服从于我吧,夜莺小姐。要知道我挥一挥手,便能让花园剧院不同于前。”
莉莉丝听闻皱起眉心,她愤恨道:
“花园剧院并不听从你一人,别太自负,贝克特。”要知道,连宫廷中的某些演出也要委任花园剧院。
“我可不会傻到对演员下手,但要知道,换一个领导者,花园剧院或许会更好为国王效力。”
“……剧院长?”
“你很聪明,莉莉丝。”贝克特弯起嘴角,他伸手拾起桌面上的一封信,“这封信只要国王过目,敲上印章便可生效。当然,包庇背叛大英帝国的歌手,等待他的只会是无尽的牢狱生活。哦对了,刚才那封关于你的信件,已经被送去国王那里了。”
莉莉丝的眼里爬上了一丁点希望,也许国王不会……
“别抱希望,夜莺小姐。我想国王还不会蠢到因为一个歌手同我作对,所以莉莉丝,后面的日子,请你好好听从我的命令。”
“……”
“别忘了,你的态度可关系到你敬爱地剧院长先生!”贝克特挥了挥手上信,很快便将信件扔到了桌子上。
“好吧,你们先带她下去。”贝克特转过身,他用手帕擦了擦自己的嘴角。
莉莉丝倔强地望着他的背影,她感觉自己简直是自投罗网:
“接下来,带我去见见那个玩儿刺杀的小家伙!”贝克特奸猾的声音缓缓升起……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勋爵他黑化了,他终于还是黑化了……=l=
松鼠被人用布条堵住嘴巴,在强行押进监狱之前,他已经被看守揍了好几回。对于一个并不健壮的少年来说,虽不会像是富家公子那般弱不禁风,却也够呛得很。
他半倚半靠在墙上,脸上满是淤青和红肿,嘴唇被牙齿划伤,鲜血甚至染红了布条。他一副颓然的模样,半睁着眼看向铁牢外闪烁不清的人影。
“嘿小子!”忽然,牢门晃荡出一声响亮无比的声音,这让意识模糊的少年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心烦意乱。但他喊不出声,他的力气已经消耗殆尽。
“别装死,你这下流东西!之前那股子劲儿都哪去了!”看守粗鲁不堪地吼着,却换不来松鼠的半点反应。不久,他身边的另一个比他更有地位的人终于喝止了那些粗言:
“闭嘴!”并不是吼出来,只不过是用了些恨绝的语气,便妥帖让看守收了声。
松鼠看着那个模糊的人影朝自己走来,他的视界里一片通红,少年喘着气,清楚感觉到那人在他面前蹲了下来。
脸被对方触到,温凉的指尖,少年因为惊吓而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
“勋爵先生,我的人这几天真是受您恩惠。”他冷冷的语气,言语中显然有一丝讥讽。
“呵呵呵……”那人身后的一个矮小男子低笑了几声,“既然这孩子的主人来了,那么我们不如把之前的事情说清楚吧,”矮小的男人略微顿了顿,不久终于喊出了少年期待已久的名字,“凯尔。”
“凯……尔……船长?”松鼠惊喜无比,他使出浑身力气才喊出了这个称呼。
凯尔看着面前的少年皱了皱眉,终于,他站了起来,在离开少年后便转身看向不远处的贝克特。
“原来前几天您并没从他嘴里得到你想要的,”凯尔用一种冷到彻骨的目光看向面前的男人,“看样子您的酷刑甚至不能让一个孩子就范。”
贝克特凶狠地望着面前的男人,他不能动他分毫。凯尔·奥古拉斯,只因为他的船能去他们去不了的地方,他还常为国王载来了一批西方人从未见过的好东西,而备受国王亲睐。但他不愿臣服于东印度公司,因此,国王为使他能继续效忠于自己,而破例让他自由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