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刚转过去,一个黑色公文包直接撞了过来,挡住了他的视线。
“李小姐,你这是。”
秦徐伟坐正身子,抬眸透过后视镜观望后座。
李厌离注意到他的视线,忍着不舒服,把公文包放到一旁,随后,抬头去瞅后视镜,二人的视线在镜子中对视。秦徐伟瞬间心虚的收回眼。
李厌离嘴巴绷得紧紧,右手探进包里,摸住了手机。
“李小姐,是在下个路口,对吧。”
李厌离嗯了一声。
秦徐伟手心里渗出不少的热汗,方向盘被染湿一大片。
“好。”秦徐伟抖着腿说:“我把车停在路旁,然后送你回去。”
“不用了。”李厌离说:“你就把我放在那里就行。”
“我室友来接我。”
秦徐伟还想说什么,李厌离提前预料,立刻道:“那边的街道不通车,前几天修路,安了拦截杆,而且那路还没完工,今个雨又那么大,路上少不了坑坑洼洼的泥水,走起来晃晃悠悠,很危险,我也不能只想着自己,让秦经理你陷入危险。要是被人知道,我可不是要被戳脊梁骨。”
“秦经理,你会理解我吧,毕竟你可是我的长辈。”
李厌离把最后两个字咬的很重。
秦徐伟愣了愣,又开启雨刷,刮掉雨痕,仔细瞅了眼前方果然雨水蔓延,随即思量片刻,惋惜道:“那李小姐路上小心。”
李厌离冷笑一声:“好。”
秦徐伟把车子停在右路口,李厌离随即迫不及待的推门,打伞下车,一气呵成,双脚刚踏上地面,李厌离猛地深呼吸,紧接着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身后秦徐伟趴在车窗呐喊:“李小姐,下次一定聚聚。”
李厌离步伐加快,恨不得自己脚上安个火箭筒,心里烦躁的嘟囔:谁跟你聚。
路上汽车急行,飞转的轮胎压过水坑,当即炸出一团水花,李厌离躲闪不及时,被溅了一身水。
蓝色外衫湿漉漉的紧贴白t,里面的黑色罩衣若隐若现。
李厌离快从包里掏出卫生纸擦拭,右肩染上不少泥点子,擦去还是留些咖啡色的细痕。她索性放弃,加快了度,幸好路上行人不多,倒没人注意到她的狼狈样。
等李厌离回到小区时,已是凌晨四十多,保安室黑漆漆的,大爷已然入睡。
李厌离站在路灯下,左右纠结,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叫醒了保安大爷,保安室的霎时亮起,大爷披着外套提着手电筒打着伞出来。
“这次怎么回来这么晚?”
大爷熟练的开了门。
李厌离推开门进去,随即,对着大爷感谢:“我回老家了,路上又下雨堵车,耽搁了时间,这才回来晚,真不好意思,又麻烦你了。”
大爷摆手,注意到她身上湿漉漉,不禁关心问:“怎么淋这么湿,快,快回去收拾下,冻感冒了可不得了。”
李厌离笑着道了声谢谢,随后,从包里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进小区里面。
咔嚓——
身后传来锁门的声响。
李厌离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住在c栋3o6,旁边是条内湖,湖里养了十几只鹅,听说本来打算养天鹅的,后来绿化建到一半,现预算不够,只能把天鹅换成几块一只的鹅苗。
都是白色的,远观差不多,但叫声不一样,鹅是家禽,因为放养的缘故,野性大,对人也谨慎,听到动静就提高警惕。
李厌离想抄近路到c栋,她便穿过内湖长桥,在草丛小憩的十几只白鹅听到动静,顿时齐声长鸣,声音噪杂难听,像一座小型的抽油机出的轰轰雷鸣。
李厌离受不了,捂着一只耳朵,加快离开。
被吵得受不了不止李厌离一个人,c栋的居民大多数被吵醒,家家户户的灯亮了。
有人拉开窗户大喊:“艹,叫什么叫,吵死人了,明天老子就把这群鹅炖了,天天叫唤个不停,本来上班就烦,回来还听鹅叫,老子真后悔买这破地方。”
“行了,肯定有人从桥上过,这鹅才会叫的。”
“呸——谁大半夜不睡觉,往外跑,真是不省心,连雨天都不怕,直接让老天爷一雷劈死他得了。”
“得了,嘴上留点德行不行,我看老天爷第一个劈的人就是你。”
“嘿!你这娘们,我咋了。”
……
李厌离拉低雨伞,偷偷摸摸的穿过绿化带跑进公寓楼里。
一进楼内,她快收起雨伞,搭乘电梯到三楼,从包里掏出钥匙开门。
“李厌离?”
李厌离推开门刚要进去,背后传来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