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人家沈姑娘已经和世子退亲了……”止尘又道。
“你到底是哪头的?”止净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快嫌弃死他了:“你记得若无必要别让沈姑娘看见你,不然她要将你赶回边关来的。要不是我分身乏术,派你去办这样重要的事情,我还不放心呢。”
“你尽管放心好了,我肯定能胜任。”止尘对自己倒是很有信心的,反过来拍他肩膀安慰他。
*
半个月后,止净收到了止尘来的第一封信。
“世子,止尘来信了,属下已经看过了。”
赵予正和副将在沙盘上拟战,盛云清闲
散的坐在一旁看热闹。
赵予闻言收回手。
副将很是识趣,当即行礼道:“将军,属下先退下了。”
赵予转眸看盛云清。
“怎么?你还想让我也走?”盛云清抬眼看他:“什么是我听不得的?我听了还能给你出出主意,要不然,你自己能行?”
他越说越觉得留下来理所当然。
赵予便不看他了,转而看向止净。
止净将信纸取出来道:“工部郎中段许,育有六女一子,六女皆已出嫁,只有小儿子段玉山尚未娶妻。
段玉山年十八,容貌清秀白净,在上京城外的白鹤书院读书,为人斯文有礼,脾性温和。
段许在朝为官,虽碌碌无为,但胜在做事兢兢业业。
段母为人慈和。
段家从段玉山救了沈姑娘之后,便和沈家有了往来。”
止净说到这里,抬头看赵予。
赵予眸色淡漠,古井无波。
盛云清问:“没了?”
“还有。”止净继续道:“连着两日,段玉山都到沈府接了沈姑娘,一日二人画舫游湖,一日在郊外看蹴鞠……”
盛云清幸灾乐祸的看赵予:“看样子,段家这是有心想和沈家做亲。还有吗?”
赵予不理会他,看着还是清冷矜贵的模样,周身的气势却陡然凛冽起来。
“还有……”止净迟疑。
“你接着说。”盛云清笑道:“你不说,他等会儿自己也会看,他忍不住的。”
止净小心地看了赵予一眼,声音小了下去:“两家拟定让沈姑娘和
段玉山先相处一阵子,若是都不反感,就定下亲事……”
“喜事啊,这两个人年纪都不小了,要是成了估摸着腊月里就能办喜事。”盛云清又看赵予:“早点打完仗,还来得及回去喝喜酒。”
“咔……”
赵予原本虚扶着沙盘,这会儿竟硬生生将实心木钉的沙盘一角给掰断了。
“世子。”止净望着他的脸色,小心的上前几步:“如今,失土已经拿回来了,辽贼也退后了,要不然就……”
就回上京去吧?
“点兵。”赵予取过长枪:“西辽军并未退出多远,贼心不死。必须取其将领首级,带回上京。”
若不除去西辽将领,他一回上京,西辽必然即刻卷土重来。除了西辽将领,虽然不能根治西辽野心,但也能伤其元气,西北边境至少是能消停一阵子的。
止净见状,只好跟了上去。
盛云清盘起腿坐着:“气成这样也不知道给人家姑娘写封信,活该你没媳妇儿。”
*
八月初十,时近中秋。
沈棠做了个月亮灯,入夜时分点亮了灯里的烛火,摆在院子里,看起来很是悦目。
她在秋千上坐着,看着那盏月亮灯出神。
“姑娘。”和儿在秋千后,轻轻荡着她:“您在想什么?”
退亲之后,姑娘表面上看着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么乖恬爱笑的。
可她日日跟着姑娘,却能察觉到姑娘没有从前快乐了,发呆的次数也比从前多上了许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