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清楚路哥的性格不会迁怒别人,但这黑压压的氛围过于可怕了。
见到路易斯的时候,路黎承认他万分想上拳头伺候,尽管那人瘸着腿竭尽全力向他跑来,没有多余的缓冲,就上气不接下气地告诉他可能的地点。
心落下一点,依旧悬在那里,跳动的速度缓慢,生息缄默。
路易斯几乎是跪下,看向路黎的眼里都是祈求:“看在我提醒过你的份上,能不能……放过吴锡楠。”他知道这个请求有多过分,他也知道现在的他有多卑微,可,那是他爱着的人,吴锡楠是有天赋的,他的画比人本身更有生命力,他应该有美好的未来,而不是锒铛入狱。
“希望他出狱时,你会有勇气挑明你们之间的关系。”路黎留下态度坚决的话和背影,步伐没有停顿和滞留。
梁翊光是在完善阴影部分的时候,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持续发着热,手也有些软绵,握笔要比平常费劲很多。
果然,刚醒来那会的异香是有问题的。
“小光?是不是感觉很热?”吴锡楠嘴角的弧度不断扩大到一种怪异的弧度,语气是迫不及待的。
梁翊光眼前的场景都虚化了,他果断握紧铅笔,狠狠扎进大腿,剧烈的疼痛让他不住的颤抖,生理性的泪水洗净了他模糊的视线。
吴锡楠被这个举动刺激的不清。
“为什么?!梁翊光!为他要做到这种地步”剧烈打击后的嘶吼,吴锡楠放弃了维持于表面的淡定,激进地步步紧逼。
脑袋昏沉致使反应都放慢许多,梁翊光甚至想过,如果现在失了身子,那他就离路黎远远的,他的世界将再也没有路黎这个人。
他和路黎交往的事要是被发现了就要都怪在他头上,不可以给路黎的人生沾染上任何污点。
但是,放不下,他放不下啊。
为什么打着爱的名义来伤害他,苦尽甘来什么的都是假的,对不起,路黎,也许剩下的路你自己一个人走会更好。
他已经厌烦当任何人的累赘了。
母亲的,路黎的,自己的。
他不喜欢伤害别人,也没有理由去加罪于人,所以他只能……
空洞的视线挪到铅笔上,不够尖锐,应该很难立刻就死,梁翊光虚晃勉强地躲过吴锡楠扑过来的动作,还这么想着。
背抵在墙上,手举到脖颈附近,颤抖也阻止不了他刺向脖子的力道。
可能是夹杂着不甘,悲痛,解脱的泪水吧。
又或者没有流泪,一切都只是他的臆想。
他和路黎还没创建一个温馨独属于他们的小家,还没有一起去旅游品尝各地美食,还没有共同完成理想,变成闪耀的星星,在顶峰相见。
他应该把那幅画也带走的。
路黎是他的希望,不管到哪儿都是。
抵在动脉的铅锌划出了红痕,吴锡楠慌忙伸出手,急切恐惧混为一谈:“小光!小光,你冷静,哥哥错了,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放下笔,好么?”
你看,和那时候的母亲一模一样。
打个巴掌,给个甜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