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那个人出现,任何人都会失去理性的矜持,变得热情如火。就像悦宁这样。
我不想打扰他们,何况现在已经是深夜,他们也不会打扰到别人。我没有开灯,借着窗外透进的夜色,坐回沙发上,微仰起头,往眼里滴了几滴眼液,闭着眼睛感受着眼睛里的丝丝清凉。
他们不进来,是怕打扰我,还是怕刺激我?又或者,只是临分别时的难舍难分?
想着门外两人的如火热情,不由觉出了自己的寂寞,二十五岁的年龄,似乎正适合好好谈一场恋爱,即使仅仅是一场恋爱。
可是,既然恋爱既要恋又要爱,那么,那个人,就不是随便找个路人甲便可以的,总得有那么一点点感觉,能够擦出一点点火花,才能演绎一场浪漫。可是现在,我身边根本没有这样一个人。
工作的事够让人烦心,爱情是需要经营的东西,我似乎也分不出那么多的精力来给爱情一片天空。
等滴眼液完完全全渗入眼睛,我睁开眼。窗帘被轻风吹起,像古代女子略略飞扬的水袖,轻柔而曼妙。高楼遮挡了月色,但万家灯火却比月色更亮。
把头仰靠在沙发靠背上,身体得到极致放松,这种感觉很好,可以让我在脑海里无所阻碍地把所有认识的男子都梳理一遍。
这才发现自己生活圈子很小,除了同事客户和同学,我居然没有别的男性朋友。同事不适合谈爱,客户中固然不乏优秀男子,但工作一旦与感情接轨,总不免缠夹不清,不方便谈爱,同学?如果可以,早就发展过,也不用等到两年后。
我自嘲地笑了笑,这时,门轻轻开了,方悦宁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一脸幸福甜蜜的微笑,在夜色中,也这么清晰张扬。
我微笑道:“回来了?!”
方悦宁吃了一惊,看到沙发上的我,她笑嗔道:“怎么不开灯坐客厅里?你想吓死人啊?”
灯光亮了,方悦宁唇边含笑,眉梢眼底都是春色,使她原本漂亮的一张脸,更加生动起来。
我笑道:“要是开灯,怕吓着你。”
“怎么会吓着我?夸张。”她顿时脸上飞红,轻轻笑着,妩媚地白了我一眼。
“我在庆幸我们的门铃不是装在很容易碰到的位置!”我笑嘻嘻地说。
“这话怎么说?”
“你没听过一个笑话吗?深夜,小伙子送姑娘回家,在门前难舍难分,深深热吻。半小时后,姑娘的老爸打开窗口喝道:‘混蛋,放开我的女儿!’小伙吓坏了,还是鼓足勇气说:‘伯父,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姑娘的老爸气愤地说:‘你亲她就亲她吧,还压在我家门铃上!’”
我讲完笑话,好整以暇地微微上弯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哈哈!”方悦宁忍俊不禁,继而嫣然一笑,毫不掩饰她的幸福,说道,“我也庆幸,所以,我们不会吵醒整个楼层的人。”她坐下,身子很夸张地后仰,全身心放松的姿态,感叹道:“现在才知道,找个同事做恋人多么好!每天都可以在一起,即使分开,也只是一小会儿,睡一觉,又见面了。”
:爱情冷暖原则(3)
我笑道:“是啊是啊,知道你幸福,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你这样说,我会妒忌的。”
方悦宁扑哧一笑,道:“天涯处处有芳草,谁叫你一棵也不找?”她耸耸肩,笑盈盈地说道:“我去冲凉。你怎么还不睡?别说你这么好心,在守候我回家哦。”
我苦笑道:“没你这么好命,我还在工作呢。”
“别把自己整成工作狂,女孩子做得好不如嫁得好,这是千古不变的至理名言。你还是多花点时间来钓钓金龟婿吧!”方悦宁回头撇撇嘴,一脸不以为然。
我笑笑,说道:“你以为个个都有你这么好运啊?世上金龟婿哪有那么多?还是自己工作,有独立的经济基础最保险。好啦,我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昨晚睡得太晚,这些天压力大,身体疲累得全没力气,早晨闹钟也没能把我叫醒,连早餐也没吃赶到公司,还是迟到二十分钟。好在现在是非常时期,大家的目光没有盯在这些小事上。
一进办公室,我才领教了谢方洁的嘴到底有多快。
昨天韩嘉楠来接我下班的事,整个办公室全知道了。谢方洁还加油添醋地把韩嘉楠的英俊阳光和温柔体贴渲染了一番,卓冰冰和宋涛听得惊叹声一片,卓冰冰冲着我笑,“绫枫,你速度真够快的,都不透一点口风,嘴真紧!”
宋涛煞有介事地拍拍尹哲超的肩,安慰又调侃地道:“绫枫名花有主,你节哀顺变吧!”
夏竣岚豪气勃发地道:“兄弟,天涯处处有芳草!”
我不争辩不解释,这结果,本来是我想要的。我只摇头笑笑,指指程善雄的办公室,道:“不怕老虎发威了?”
谢方洁笑得明媚张扬,“程总在十分钟前和曲总出去了,见客户。我们老大也见客户去了,你们老大请假,现在这办公室,咱们自由了。”
“我们老大又请假?”我意外。
“说是生病了!”宋涛凑过来插话。
程善雄与曲毅广一起出去?是他们已经达成某种共识,还是另一次矛盾的开始?如果是后者,我们不是又将如风雨飘摇中江面的小舟,经历一番怎样的骇浪?
雷勘辉一向沉稳,不像会有激烈反应或大行动的魄力,现在常请假,是明里表示不满,还是暗里另有乾坤?他到底怎么想的呢?
我略拧了拧眉,雷勘辉这样子,让我有点无所适从,我只能听他之前的,做好手头这件事。宇宙的单子,没那么容易得到,但是,我不能因此而不去努力,不能因为希望渺茫就放弃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