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晏凝视她,缓慢地说:“当然要等求婚成功之后,才能告诉你。否则就不算惊喜了。”他看着她,再一次察觉到,她和以前的明显差别。
如果是以前的那个她,大概早就顺溜地将话题转到了一边,餐桌上早就为了别的事情笑得前俯后仰。绝对不会在这个问题上迟疑不明,而让餐桌陷入沉默
他一直都知道,就算她勾引了自己,也是不爱自己的。所有的柔情蜜意,只是为了刺激那个自己爱着的女人。
邓维景这个人,没有心。
车祸
9、一刹那的错觉
之后的她,越来越优柔寡断,有时候,他都有一种错觉,自己面对的身体,里面已经换了一个灵魂。
邓维樱忽然开口:“难道是我以前玩笑的时候设计的那套?”她眯着眼看向何晏,“你不诚实哦。”
转向何母,她撒娇道:“伯母,以前我连请帖都准备好了只等他向我求婚,结果他就是不答应,一点行动都没有。现在我也要晾他一晾才答应他。”
何母呵呵地笑,拍着她的手:“这个我支持你。男人啊,总是不珍惜。亏得维景你脾气好。”
说完,狠狠地剜何晏一眼。何晏十指交叉撑在桌子上苦笑。
又被她将话题转过去了,果然,还是邓维景。
刚才的那种感觉,绝对是错觉。
10
10、忽然看清的面目
何母大概以为两人是在玩笑,并不是不愿意结婚,只是还没有商量好。于是,对这个话题,她只是笑呵呵地说好,连声说何晏就是欠收拾。
何晏十分无辜地在那里看着何父还有何母,喝一口水,又喝一口水。
见话题似乎被转移开,邓维樱立刻转而说起何母面色有些不佳,似乎头头是道地说起一些食补的方子,让何母笑眯了眼。
一直到饭局即将结束,话题都没有再转回这方面来。邓维樱在心中暗自松一口气,站起来准备跟在何晏身后走出包厢。
何母拉住了她的手,和蔼慈祥地拍着她的手说:“维景,你和我家阿晏的事我不多说了。你们自己清楚就好。什么时候把婚期订好了,赶紧地告诉我们,我们也好帮帮忙。别的我不说,至少婚礼不会舍不得花钱,十几万块钱还是拿得出来的。”
邓维樱惊疑不定地瞟何晏一眼,看到他面色如常地和何父说着话,只是在自己看过去的时候平淡地转过头对自己点一点头。
耳边听到何母接着说:“要是结婚了,我们也不会让你受苦。你可以安心地在何家做太太,什么事情都不用操心。早点给何家生个大胖小子就行了。”
邓维樱有些堵。何母这样说的时候,有种自己不觉得的优越感,话语中透出的那种交换的味道,也让她觉得是对自己的一种轻视。
但是她只是微笑着说等到时候再说,礼貌地和何父何母说再见,目送他们离开。
送何父何母的车离开时,邓维樱从摇下的车窗里,听到一声毫无感情的“赶紧开车,别对不起你的薪水。”
她站在那里看着车辆远去,皱着眉在妹妹的记忆中翻检。
她就不相信,凭何母的这种性格,能够让那个骄傲的妹妹生出什么好感来。
果然,所有与何家长辈的记忆都淡得似乎要消失,全然没有放在心上的样子。
“在想什么?”她还在发呆,何晏已经将车开了过来,问她。她回过神,对他笑一笑:“没什么。”
何晏不置可否地看着她上了车,却没有启动,慢慢地在车厢内点燃一支烟。他吸烟的姿势有些凶狠,一根烟几口就已经变成了烟灰。
青烟袅袅四散开来,让邓维樱不自觉地皱眉。
仿佛没有看到她的不渝一般,何晏抽完烟,忽然开口:“你下去吧。我今天有事,不能送你回去。”
邓维樱一怔,看到他冷峻的侧脸,心中涌上屈辱感。
无论是邓维樱还是邓维景,无论曾经做过什么,都没有这样让人侮辱的道理。她定定地看着何晏,慢慢说
10、忽然看清的面目
:“好,我知道了。”声音平静得仿佛何晏刚才说的是“我送你回去”而不是让她下车。
何晏反而颇为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最终也没有说什么。在她下车关上车门之后,他飞快地启动了车辆,绝尘而去。
邓维樱看着他的车消失在车流中,拎着包缓缓露出笑脸,低下头喃喃:“我以为,你算是个好人的。我好像错得有些离谱。”
她也不着急,就那样踩着高跟鞋,慢悠悠地一步一步沿着大路离开。
走到十字路口,站在那里等红绿灯,看着周围热闹的人群时,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汹涌而出。
“对不起,维景。”
对不起,我不该嫉妒你,不该抢走你的生活。
它并不是我看到的那样光鲜耀眼,它充满了苦涩,甚至看不到的另一面,已经在腐烂变质。
对不起维景,因为这样糟糕的生活,剥夺了你活下去的权力。
她觉得自己的心那么痛,痛得她弯下腰来,蹲在地上泪流满面。
热闹的街头,漂亮的女人在痛哭,周围的人来来去去,诧异地看她两眼,没有一个人向她伸出手。
邓维樱在哭累之后终于伸手拦了一辆车回了家。
家中冷清清地没有一点温暖,就连晒进来的阳光,都显得有些寂寞。阳台上维景养着的花寂寞地绽放了一角,热闹的颜色,却孤零零地挂在枝头。
她洗了把脸,给花浇了水,然后开始手洗衣服,打扫卫生,忙忙碌碌地让自己的时间被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