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是我给你们的成亲贺礼,你们成亲那日我没能抽出时间过去,这便算是补上的罢。”其实那日她还没能想开,一夜宿醉,现在想开了,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童山也没有矫情,谢过后便收下了。
李乐安举杯示意她与她喝杯酒,童山想拒绝,但潜意识觉得这杯酒好像不该拒绝,迟疑了一瞬,她端起酒杯,闭眼一饮而尽。
这酒不似甜酒甘甜香醇,冲劲比甜酒强得多,刚咽下便觉得喉间一阵火辣辣,童山连吸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
这时掌柜走上来,唤了她一声。
童山扭头看去“怎么了掌柜”
“现在雨小点了你先回去罢,若不然我怕晚些雨下大了,到时路更难走,反正酒楼也不忙,你便先回去罢。”
看了眼窗外,雨确实比今早小了不少,童山点头,也不耽搁,与李乐安说了声便出了酒楼。
酒楼二楼窗前,一人站着一人坐着沉默喝茶,掌柜看着窗外街道脚步匆匆的女子,叹道“童山是个好孩子啊。”
“啧,好孩子”李乐安淡淡睨了她一眼“掌柜这话说得,你瞧着可比她还年轻。”
可不是,脸蛋长得跟个男子一样,身材也比一般的女子要矮小,远远瞧去当真就像个未及笄的小公子。
掌柜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脸,细看能看出眼角处轻微的细纹“我可比她大多喽,就是长得童颜罢了。”
李乐安轻“嗤”了一声,看向窗外没有再说话。
在童山回到村子时,雨短暂的停了会,她收起油伞快往家里赶,此时关氏正在做午饭,童山回房换衣裳却没瞧见叶长秋的身影。
待她换好衣裳出来时,屋里屋外寻了一圈都没瞧见人。
“阿爹,长秋去哪了”无奈只能问一直在家的关氏。
“今日一早我就没见过他,应该是回叶家了罢。”
童山闻言眉头一皱“您没去找过吗”
正忙着做饭的关氏当下便来气了“找什么找我一日下来不晓得有多忙,那地里的菜都被水淹了,还得忙着挖条道排水,现在又要做饭,哪来时间去找他”
童山往院子外的菜地一看,有些菜叶已经被大雨冲刷掉落到了泥地,与浑浊的泥水拌在一起,那浅浅的排水道几乎被泥土覆盖得没了痕迹。
“阿爹,我先去找长秋,等我回来再帮您弄好。”说完便出了院子。
关氏淘洗着细米,不满的嘀咕“这孩子,一回来就知道找那叶长秋,谁养大你的你都忘了”
童山来到叶家门外,说来她好像已经有好些日子没过来这儿了,抬手敲门,开门的是叶开夏,看到来人很是高兴。
“童山你来了,进来罢。”叶开夏将院门大开,对她笑道。
童山朝她点了下头,目光望向院子,却还是没见着那人,一旁的叶开夏瞧她那模样便知晓她的来意,撇撇嘴,指了指少年的卧房。
“他在里边。”
难道她表现得很明显童山尴尬的挠挠脖子,走到她所指的卧房外,抬手敲了两下,里面一片静寂,她又敲了两下,房里依旧没有声响。
童山回头不解地看向院中的女子。
叶开夏耸了耸肩,并肯定的表示他就在里面。
莫不是睡着了童山敲了下门,唤道“长秋”
房里静了会,随后依稀能听到窸窸窣窣衣裳摩擦的声音,再后来便又是寂静。
确定了人在里面童山松了口气“长秋,午饭快弄好了,你与我一起回去罢。”
她没有想太多,毕竟两家本来就离着近,叶长秋偶尔也会回来一下叶家,只是平日都是回来拿东西而已,极少会呆那么久。
得不到回声的童山有些担心,推了推门,现竟轻易便推开了,往卧房里一看,方才那个一直不应她的人正靠坐在床榻上,手中拿着一本书在看着。
这般不声不响的叶长秋让童山皱起眉头,刚想进去叫他,却在脚踏进卧房的一瞬间,少年冰冷的眸光如尖刺一般刺向她,声音仿佛是初融的寒雪,不带一丝温度。
“出去。”
他道。
童山一愣,终于现了他的不对劲“你怎么了”
“我让你出去。”叶长秋合上书,一字一顿,每个字都似乎带着冰渣。
刚踏进去的脚缓缓收回,对于少年蓦变的态度,童山显得有些无措“长秋你、你到底怎么了”
“怎么”叶长秋冷笑,慢悠悠地从床榻站起身,将书丢到一旁的桌上,冷眸睇向她,唇边勾起一抹讥讽“我这般不是正合你意日后与那贱人厮混都不必在遮遮掩掩,谎话连篇,可不正是你想要的快活日子”
少年没头没尾的话让童山一时摸不着头脑,眉头皱得愈深“你在说什么”
“只可惜”叶长秋突然靠近她,明明唇边在笑着,可眼中却没有丝毫的笑意,黑沉的眸底是毫不掩饰的阴毒之色“可惜那贱人被那县令纳入了房中,若不然恐怕你早便将人娶回家了罢我真不知该说你深情还是愚蠢,人只是在利用你攀附权贵,这般不知廉耻的男子难道你不嫌他脏吗”
愈到后面他的声音就愈轻柔,可那些话却愈是难听,童山握拳,深吸了口气“我与他没有关系。”
少年的声音一顿,冰冷视线缓缓转向她,苍白的唇微掀“那你为何还要上他的马车”
说出这句话时几乎要咬碎他一口的贝齿。
这句话彻底点醒了童山“你今早跟在我身后”
“呵”叶长秋轻笑了一声,讽刺道“是啊,若不然我都不知晓你在骗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