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她是我的女儿?”孟氏颤着指尖,直指林安宁,“她还不配!我的女儿早就死了,她死的时候,你甚至没有为她掉一滴眼泪!”
“你将外面的下贱胚子带回府,现在还要说她生出来的东西是我的女儿?”
被她在众人落了脸面,林柏卓也气的不轻,“再如何,安宁也喊你了那么多年的母亲,就算是颗石头也该捂热了。”
林安宁见两人气氛越发剑拔弩张,心下嗤笑。
侯府说的好听勋贵人家,内里还是一笔烂账。
她捂着脸的小手缓慢的放下,露出红肿的脸颊。
“父亲别气,母亲只是忧思姐姐罢了。”说着,林安宁还轻叹一声,“明知嫡母见了我定会心情不好,是我不该回府上来的。”
因着疼痛,林安宁眼底还泛着水光,瞧着好不可怜。
林柏卓心生了几分怜悯,语气不由软了下来,“你是我靖安侯的女儿,你想回来便回来。有爹在,定不会让你受了委屈去。”
林安宁笑的乖巧,“多谢父亲,只是,我今日回府,也是有正事要与父亲商量。”
话到此处,林安宁犹豫的看向孟氏,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林柏卓看着她这般模样,眉头微挑,“你说。”
林安宁这才开口:“父亲,前段时间金鼎赌坊要债,逼死人全家的事情,经过几天的发酵,现已在京城之中闹的沸沸扬扬。”
“那家人活着的,只剩下从了军的儿子。如今他人已回了京,将此事闹上了京兆府,非要讨个说法。”
金鼎赌坊是京中规模不算小的赌坊,其中牵扯的势颇多,水也极深。
因着背后有人撑腰的缘故,那些要债的人下手都极为狠辣。
逼良为娼,逼人去死的事情干的不少。
这次能被彻底翻出来,也是他们踢到了硬板子。
林安宁看向面色微变的孟氏,眼中满是担忧,“我也是听说,那金鼎赌坊里还有……还有母亲的分例。”
“事关母亲声誉,我又一时忧心府上会牵扯进去,才想着一大早便回府来提醒一二。”
在场众人,闻言脸色齐齐大变!
林柏卓先是惊愕一瞬,转而盛怒。
从军男子除非伤残,否则只能随军队一并回京,不然便被视为逃兵。
而最近回京的,自然是北征归来的威虎军,带军的是戚家独子,戚晟。
戚家世代忠烈,战死沙场。
唯一剩下的男丁,便是戚小将军了。
那从军的男子能将事情闹上开封府,多少也是小将军在撑腰。
小将军如今尚还年幼,且刚北征归来,在朝堂的威望不足。
架不住他的至交好友是丞相啊!
丞相为他,近来死盯着赌坊的案子。
要是这事闹开,发现侯府也牵连进去,那——
林柏卓光是想着就惊出一身冷汗。
他眸中如同含了利剑,盯着孟氏。
“宁儿所说,可是属实?”
林柏卓的眸色太过骇人。
孟氏眉眼未动,却心跳如鼓。拢在袖中的指尖悄然收紧,紧紧拧着帕子。
她迎着视线,尽可能让声音平静。
“侯爷,您仅凭庶女几句毫无根据的话就怀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