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人的手点向蜜枣额头,瞬间身体变的透明。
正待蜜枣想再问两句,那人就消失在原地,蜜枣只能转头看向院内的两人。
因为蜜枣的透明状态,两人并没有发现他,还在继续说着什么。
原来青年名叫李冬至,是做长工的,偶尔会打打散工,少年名荔枝,是一只小妖,两人已是私定终生,因为荔枝好喝李冬至酿的酒,所以两人打算盘下这里,做酿酒的生意。
“李冬至,想娶我,可没有那么容易。”少年狡黠的笑着。
青年挠挠头,因为做工晒黑的脸上,依稀看出些红,“那……怎的……怎的娶?”
“自然是明媒正娶。”少年人扑到青年眼前,两人对视的双眼里满是情愫。
立在一边的蜜枣,此刻才突然反应过来,那李冬至就是酿酒的老人家,那这荔枝难道……
蜜枣正想着眼前的场景突然消失,并极快划过,眼前瞬间变了样。
刚刚还空旷的院子里,挂着大红的灯笼,窗上贴着大大的囍字,李冬至和荔枝身着大红嫁衣,跪在月光下。
“荔枝,你可嫌寒酸,会委屈?”青年无父无母,也没有朋友,设宴自然没人来,就算成亲也只能跪天跪地。
少年头上盖着红布,听到青年的话,抬手扯下红布,直视青年的双眼说道:“你以后可会对我好?”
“会!”青年眼神坚定。
少年莞尔一笑轻声道:“那便不委屈,我只要你。”
青年一愣眼里是满满的柔情化不开,“我们以后会越来越好!”青年笃定的和少年许诺道。
身着嫁衣的少年一脸的幸福,两人的拜堂没有亲朋好友的祝贺,没有高朋满座的宾客,可他们有彼此便足矣。
看着此情此景,蜜枣的心里五味杂陈,他能看出来李冬至和荔枝的感情,可他又想起景芸儿曾说的,原来是两人在酿酒,后来便是一人,那老人家也无法想起曾经的事,恐怕是有事发生。
满眼的红瞬间在蜜枣眼前消失,快速闪过的背景,让人心里不禁产生一股悲伤。
白衣的少年跪在雨中,可面前的衙役无人去管,全都靠在一起对少年指指点点。
“听说他为勾引朝廷派下来治理洪涝的三皇子,拿着自己家的荔枝酒准备攀高枝,结果被他男人发现,当场在酒宴上就打了三皇子,这袭击皇子可是死罪,这人怕是救不了了。”
少年人单薄的身躯跪在石板地上已是一天,他只想见见李冬至,见他最后一面。
“求求你们,我想见见他。”少年还抱有最后一丝幻想。
“见什么见,你男人是死囚,明日便要问斩,有在这跪的功夫,求求你的三皇子罢,说不定保你一命,免得流放。”衙役说完众人随之哈哈大笑起来,眼里满是鄙夷。
而听到此话的少年,像是想到什么,急忙起身向一个方向跑去。
“你们快看,还是惜命,这不立马去找三皇子,估计一会儿两人就颠鸾倒凤了,可怜那李冬至,真以为自己娶到的是宝贝,不过是破鞋,哈哈哈……”那么大的雨却一点也挡不住衙役们的声音,传到蜜枣耳里,是那么的刺耳。
明明刚刚两人还在拜堂,两人之间感情那么真挚,这不会是真的,中间肯定有什么。
着急的蜜枣想要看看少年和青年后来如何,像感应到蜜枣所想,眼前的画面消失,另一副场景出现在眼前。
昏暗的牢房里,李冬至靠在杂草上,身上满是鞭打过的痕迹,他已做好赴死的准备,可他放心不下少年。
“李冬至,你可以走了。”衙役走来打开门锁,冲里面说道。
青年很惊讶,还不等张嘴,便被衙役一把扯出牢房,随后扔出衙门。
站在门口的衙役,看到青年全都不怀好意的笑着,只有以为曾受过他恩惠的小厮扶起青年说道:“李兄,快些回去罢。”
青年环视四周,他在牢里听说荔枝一直守在门口,怎的不在。
看到青年的眼神,小厮不忍道:“荔枝……荔枝他……”
“荔枝怎么了!你快说啊!”小厮的欲言又止,让青年心里害怕起来,仿佛那个答案足以击溃他。
小厮指向一个方向,青年抬头看去,一下便明白过来那是三皇子落榻的府宅。
青年拖着一身的疼痛向府宅跑去,好像慢一步他就会失去什么似的。
刚来到府宅门口,里面的下人便扔出一卷席子,里面像是卷着人。
青年的眼睛看过去,从席子的缝隙看到一抹白,青年的身体瞬间开始颤抖起来。
大大的席子里裹着瘦小的人,看不出一点生机,青年的手此时如石头般沉重,他像是猜到什么,但不敢去确认,他怕这一切都是真的。
直到打开席子,青年的呼吸停止了,曾经笑容明媚的少年,此刻面色苍白的躺在里面,毫无生气。
身上的白衣已是布条只堪堪遮住身体,身上的青紫都在诉说少年生前收到的残暴虐待。
一路跟在身边的小厮,看着眼前的一幕,实在不忍,脱下外衣盖在少年身上开口道:“自从你被关起来,荔枝便日日守在衙门口,昨日听说你要问斩,他便去求三皇子,可那三皇子本就不是善茬,之前就贪图荔枝的美色没成功,现在就以你来威胁荔枝……”说到这里的小厮已经快说不下去了,可他还是想告诉青年真相。
“可为了救你,荔枝从了,听人说里面的惨叫声持续了整整一夜,快天亮才……快些带他走罢。”
青年跪在少年尸体面前一言不发,只楞楞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