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沈清棠回过神,歉疚地对她笑笑:“抱歉,我刚才想起了一些事。”
她眼底余下的一点悲伤消逝得极快,又掩饰得好,片刻就换上粲然的笑颜,没让江清晏察觉。
她静静地听他说道:“我很喜欢这个小镇,这里风景很美,这样灵秀的山水方能孕育人杰。我生出了些许资助这个学校的意愿。”
是吗?
她扯了扯嘴角,注视他的眼睛:“阿晏是因为我,才了有这样的想法吗?”
“事实上,这样的事情我一直都在做,”江清晏眉梢眼角都携带浅淡的笑意,“但这次的意愿,确实是因你而起。我想,你呆过的地方,定然会很好。”
沈清棠胡乱地点了点头,不知所措地回答道:“那挺好的。”
她先他一步离开,把差点脱口而出的话都咽回肚子里。
苏心死在这里,这座小镇于沈清棠而言,更像是禁锢她灵魂的荆棘监狱。
不管她离镇多远,那种细密悠远的疼痛都如附骨之疽缠绕。
孩子的残忍携带一种无辜和天真,往往比大人更混乱无序。
沈清棠不是个受欢迎的人,复杂的出身,过分出挑的外貌都成为别人攻击她的理由。
时间将一切冲刷,事到如今她可以淡然地回想起一切。
却始终无法原谅。
她这才恍然,原来那些自以为遗忘的往事从来没有消散过,它们早就扎根在灵魂中,并成为其中的成员。
她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是没有办法原谅,保持沉默已经是她最后的良知和公平。
沈清棠无声对自己说道,这是属于她的恨,而不是江清晏的。
“阿晏做决定就好了。”
两人沉默地走了许久,街道上偶然有遇到的熟人,都热情地向沈清棠打招呼,但眼底的怪异无论如何都压制不住。
“棠棠回来了?”
“是啊,回家看看外婆。”
直到打量到她身侧的江清晏,他们肆无忌惮的目光才收敛了一点,笑着夸奖他一表人才。
“这小伙子不错啊,是棠棠你朋友啊?”
“是很要好的朋友。”
小镇的恶意都是这么的原始淳朴。
转过街角,繁华的镇中心被抛掷脑后,水洗过的青石板路面透出土腥味的恬淡清香。
沈清棠主动打破寂静:“我大学时期,曾经混到汉语言文学专业的同学那边,去听过一场文学类的讲座。”
江清晏略低了头,倾向她的方向,眼底的神情温柔细致。
他总是用这种细微的举动,来向她表明尊重和关切。
沈清棠便更加耐心详尽地说道:“汉语言文学专业,也就是从前的中文系,改了名字的。主讲的教授告诉我们,成名的大作家总爱围绕家乡进行写作,在他们的笔下,家乡是一座美好的乌托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