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恐怖的景致,让他们在呆愣了片刻后,纷纷扶着门槛呕吐起来。
原来,还有人死得那么惨。
全身没有一块完整的肉,竟是被人活活凌迟的!
他们吐了一通,缓口气,不约而同地朝贺兰雪消失的山路望过去――
一直知道这位大人是上过战场的,但是他平日里温文尔雅、平易近人,又是在京城里任职,不知不觉会给人一种错觉:他是无害的。
可是,从今以后,在这一百多条人命传进朝堂之后。贺兰雪温和无害的形象,大概不复存在了。
他们忍着胃中的翻滚,壮着胆,一起走进那座贵气森森、满鼻血腥味的庙宇内。
除了死人之外,其它东西更是被推得歪歪倒倒,靠着柱子的那一块地上尤其凌乱,血迹已经到处都是,稻草纷飞,地面上还有几道深深指甲印,纤细凌厉,嵌着血丝。
士兵们面面相觑。
――这里面,到底发生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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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安的办事效率自是不同凡响,贺兰雪小心地走下山后,他要的马车已经准备妥当。
元安掀开了车帘,让贺兰雪上车后,自己则亲自坐在马夫的位置,为他驾车。
至始至终,没有人看到他抱着的是谁。
知道的人,唯有元安一人。
马车很舒服,足有五六人宽。里面也早已放了干净的衣服和水。
车轮辘辘,元安很平稳地驾驶着。他有意识地让其它人离马车二十丈之外,以免别人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事情。
贺兰雪将那块破损沾污的帷幔掀开,将帷幔里的女子,小心地抱进自己的臂弯。
女子双眼紧闭,脸白若金纸,即便是昏迷了,身子仍然颤抖着,像风中落叶。
贺兰雪眸色阴沉,已看不出疼痛。
他稳稳地剥去她本就所剩不多的衣物,手指灵巧地避开她身上的淤青和伤痕,然后,让她用最舒适的姿势倚在自己的怀里,腾出手去拧湿热的毛巾。
做这一切的时候,贺兰雪很镇定,很认真,很专注。
神情也越发阴沉,沉如寒潭。
作者题外话:厄,貌似某雪来迟了一步……
还是俺的隐尘及时啊及时。
(二十九)情伤(4)
他终于为她擦洗干净,可是在穿衣服的时候,贺兰雪到底不熟悉女子的衣饰,为她系上领口的扣子时,不小心触到了她脖子上的咬痕。
伊人吃痛,“嗯”了声,下意识地朝他怀里缩了缩。
贺兰雪心中大恸,握着毛巾的手一抖,毛巾重新落回盆里。
溅了一地水花。
“伊人。”他搂紧她,在她耳边轻声唤道,“伊人,没事了。”
伊人仍然往他怀里缩,像受惊的小兔。
他不敢再动,静静地搂着她,到中途的时候,他伸出手想拂开她面颊前的散发,手刚一伸到她面前,便被伊人抓住了。伊人依然闭着眼,却用两只手牢牢地抓着他的手,攀上他的手臂,抱紧,收紧,虔诚的举动,绝望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