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经历了这些,还安然地享用着他的体贴和温柔,那不是知趣,而是无耻。
她已经无情,断不能再无耻了。
顾隐尘手中一空,呆呆地看着她上楼的背影,所有的伪装终于崩塌。
脸上的落寞,再不可抑制。
伊人在房里呆了一下午。
想自己的养父伊志,想从未见过面的父母,想贺兰雪,想吴湘的话。
吴湘说,他活不长了。
贺兰雪活不长了,他看上去那么强大有力,原来已经是一具千疮百孔的身。
她得救他,却不能帮他完成心愿。
伊人从来没有这样无助过,即便是被蹂躏被掳掠的时候,也不曾像这样恐惧过。
她不过是尘埃。渺小无力。
前途未知。救不了自己,也无法抱住他。
这样呆若木鸡地坐了一下午,桌上的饭菜未动分毫。
到了晚上,屋顶上突然传来呜呜咽咽的笛声。
悠扬动听,而且甚为熟悉。
她茫然地抬起头,下意识地走到窗边,将窗户推开。
顾隐尘倒挂在屋顶上,头凑到她面前,手伸出来,微笑道,“上来。我有话对你说。”
伊人迟疑地将手递过去,顾隐尘手臂用力,将她拉到了屋顶。
夜风习习。
广袤的天空,让心情为之一爽。
顾隐尘仰躺在屋顶上,手里把玩着短笛。
伊人也依葫芦画瓢,躺在他身侧。
“伊人,知道北极星吗?”他忽然指着满天星斗问。
伊人愣了愣,然后轻声答,“知道。”
(四十七)入宫为奴(上)
“伊人,你知道北极星吗?”顾隐尘问。
“知道。”她点头。这个问题,贺兰雪也曾问过她。
她说,他是她的星。
从前时,现在是,以后也是。
“有人告诉我,如果迷路,就找到它,它能引导你的方向。”伊人幽幽地,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