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是个絮叨的人,一直有停不了的话,可是这个时候,看着远处白茫茫的宫墙远道,看着身边这个不知道是陌生还是熟悉的南王,她有点恍然。
宿醉的后遗症,让她安静。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站着,南司月本就是那种站很久很久也不知道累、更不会觉得无聊的人。即便不交谈,他也不会觉得腻烦。
因为——
她的呼吸近在咫尺。
只是,这种静默并没有维持多久,云出突然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昨天喝完酒,又急跑,刚才冲到外面时吹了风,有点点小伤风。
南司月下意识地往前倾了倾,“怎么了?”他问。
“没事,没事。”云出赶紧无所谓地摇摇手,然后用手背擦了擦鼻子,“小毛病。”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动作太大,还是刚才把蓝布包塞进袖里时太过潦草,而这件貂皮衣服袖口也确实太宽,随着云出手臂的摆动,小蓝布包竟然从大袖口里滚了出来。
其它东西还好,但绿宝石耳环实在太小,从袋口漏出,跌进雪里。
泛着荧光的绿宝石,衬着无暇的白雪,像千年前鲛人的两滴泪珠。
云出一惊,忙忙地蹲下来,正打算去捡,南司月也已经弯下腰。
那耳环本就跌倒了他的脚边,他的耳力又一向好得出奇,就算是落在雪堆里,他也能准确地听到位置在何处。
所以,他先她一步,将两粒绿宝石,拈在与雪同色的、玉白的手指间。
云出有点讪讪,不知道是开口要呢,还是保持仪态,等着南司月自动还回来。
不过,南司月似乎没有还回来的意思。
他将那两粒耳环放在手中细细地把玩,指腹划过它的轮廓,是两枚小小的,菱形的耳钉,宝石一共有二十四个抛面,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观看,都显得光华夺目。
云出在旁边看得直咽口水——两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呢,这就叫做物有所值!
不过,南司月不会打算真的不还她了吧!虽然说,确实是用他的钱买的……
“那个……”她拼着丢脸,怯怯地开口道。
“我给你戴上。”南司月的话,是一句陈述句。
不是询问,更没有征求意见的意思,平平淡淡,带着让人不能抗拒的霸道。
云出眨眨眼,挺不可思议地看着南宫月,嘴角扯了扯,尴尬地说,“我,我没有耳洞的……”
没有耳洞,还用人家的钱买耳环,还买如此天价的耳环。
哎,她这次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南司月一定会狂鄙视她的。
“为什么会没有?”他似乎有点吃惊。
寻常女子,不都有耳洞吗?
“因为工作干系呗,有时候要装男子啊,男子不是都没有耳洞的吗——”云出耐着性子给他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