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弓、鼻梁、颧骨、下颌,来不及再往下,就被陈藩一把攥住手掌:“再不老实就把你炒晕,抬上火车。”
这人开荤之后语言库都解锁新成就了!
贺春景嘶了一声:“你有病吧。”
“嗯,今天潜伏期,明天症状明显,后天开始有并症。”陈藩声音中带了点倦意,“相思病,小贺大夫有什么头绪吗?”
“有,开副蟑螂药你先吃着。”贺春景说。
陈藩在被子底下捏他的手:“谋杀亲夫啊。”
贺春景憋不住笑了:“对,要不然还得苦守寒窑十八载,回头再给我带个西凉公主……”
“不可能。”陈藩打断道,“胡说八道。”
贺春景不吱声了。
“你不相信?”陈藩狗狗祟祟拱过来,“我现在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狗。”
“……”
“老公。”陈藩夹着嗓子撒娇。
贺春景被这一声叫得差点撅过去:“停,不知羞耻你!”
陈藩嘿嘿地笑:“人家就跟你没羞没臊。”
贺春景想把手抽回来,未遂,只好由着他摆弄,逐渐也生出一些困意来。
他迷迷瞪瞪中想起以前陈藩在雨夜来找他,湿漉漉的,坐在床上给他唱《探清水河》,再想起平时陈藩喜欢的都是些个什么《铁弓缘》、《牡丹亭》一类的故事,那些个话本子全是从一而终,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这人平时屁话连天的,骨子里却是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纯情派。
贺春景在黑暗中扯了扯嘴角,幸亏他俩谁都看不到,这个笑比哭还难看。
他侧过头,在陈藩拥着他的肩膀头上轻轻亲一下,棉布睡衣质地柔软,透出暖融融的体温来。
“陈藩。”
贺春景小小声唤了一句。
“我爱你。”
陈藩有一搭没一搭的摩挲着贺春景手上那片畸形的指甲,闻言收紧了手,低头往贺春景耳鬓边上蹭了蹭。
“我一百倍的爱你。”陈藩说。
闹钟响起来的时候,贺春景醒得很艰难。
他眼睛眯成一条缝,看到陈藩正借着窗帘缝隙透过来的光,在桌前忙活什么东西。
鼻子里闻到一股米香,贺春景万般不舍地蹭了蹭枕头,陈藩居然还有体力大清早跑出去买饭,而他动一下都费劲。
力的作用不应该是相互的吗,怎么出力的和受力还有这么大区别,真不公平。
“醒了?”陈藩腾出手关了闹钟,转头叫他,“起来洗漱吧,咱俩简单吃一口。”
贺春景拱了半天,拖拖拉拉搞完了个人卫生,端着粥碗坐在床沿上双眼无神地吸溜。
“还疼呢?”陈藩见状把椅子搬到他跟前,小菜都在椅面上安置好了,蹲在一旁皱着眉头看他。
“嗯?嗯。”贺春景点点头,没把问题扩大化,“还行,没事,就是有点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