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通说回去找管家结算请辞的时候,被府中的一个侍卫头目看中,当场考校了一番,欲留下他在府中做个侍卫……他让我来问姐你的意思……”冷焰说道。
花袭人微愣。
居然这么巧……
再想一想,也是,柴通一身硬功夫,只要有点眼力的人都能看出来,被侍卫头目相中也是十分可能的。只是,她原本觉得,像将军府那种门第,所用的侍卫都要保证忠心可靠,应该很少往外聘人才对……没想到柴通还是让人给看中了。
柴通的身世,也是简单明了的。
在将军府做侍卫,显然比跟着她这个小娘子做个铺子管事要强上许多。柴通应该是动了心。
花袭人抿唇道:“也罢……冷焰,你带话给他,既然他另有前程,我这里就不耽误他了。听说高门之中规矩严苛,让他行事多谨慎小心些。”
冷焰神色黯然,低声道:“若是我年纪再大些就好了。”
若是他再大一些,就不仅仅能做传话的活儿了。
花袭人失笑,揉了揉冷焰的小脑袋,道:“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但不得不说,柴通的再选择,让花袭人感觉到了有一点点的小麻烦。而那“暗香来”是她将来的退路,她就算碍于现在身份不太自由不能多管,但也不想就此放手。
想了想,她找到了韩母,道:“娘,我上次不是同那暗香来的东家谈了许久么?这次出去,又遇到了他,他觉得我比那店子里的老掌柜和小伙计要懂花草,就想聘用我去替他做工。”
“做工?”韩母稍显惊讶。
“恩。”花袭人替韩母分着丝线,低声道:“就是去照顾铺子里的花草……我想了几天了,还是想去试试。”
她必须有随意出门的自由。
“你想好了?”韩母沉下了脸,正色道:“你若是来征求我的意见,我不同意你去。”
“娘……”花袭人抬头看韩母,目露哀求。
韩母放下针线,语重心长地道:“袭人,娘是真心当你同丽娘一样的。从前你年纪小,咱们家也的确艰难,要你出头去卖花……娘不是说矫情的话,娘就是至今想起来,心中也是难受的慌,觉得对你不起。”
“如今,咱们一家人到了京城,日子清贫一些,但却还是能够过下去的,娘真心不想让你再出去做工什么的……所以,丽娘她拉着你买了许多东西的时候,娘才狠狠呵斥了她。更关键的是,你如今年纪渐大,成日在外奔波的话,将来嫁人……名声总不好听。”
很少有听说,哪个体面人家会娶那外出做工的女子的。
在那铺子上做工,还不如去绣莊做个绣娘——至少绣娘们只需要待在屋里,并不需要与客人面对面。
花袭人目光微闪,摇头娇笑道:“娘,我不偷不抢的,名声怎么就不好听呢?再说,我原本就是在乡间市井长大的,人家一打听就打听到了……若是因为这个对我有偏见的话,我宁愿不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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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关于做工
她是想要嫁人不错,但也永远学不会这个时代女人委曲求全的心理。
同时,花袭人说这话的时候,就算已经有了预料,但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的——
韩母的这番话,什么“如同丽娘一样”、“名声”这样的话,其中流露出来的意思,便是已经不再将她花袭人视为“儿媳”的人选了……虽然韩母还不曾明言。
再回头想一想,韩母不也从未向她花袭人明确地表示过将她许给韩清元么?只是在生活中有所暗示,也只是对韩清元和韩丽娘提起过,却从来没有亲口对花袭人说。
那么,此时韩母不再那么想,她其实也不应该失落的吧……若不然,可就是她自作多情、甚至贪心了。
但是,心中难免有些怅然。
韩母听了花袭人的话,愣了一下,失笑道:“别说傻话了,女儿家的,怎么能总不嫁人。”
花袭人嘟起嘴,嘀咕道:“这也不让,那也不让的,闷都闷死了,不如不嫁人。娘,我就是想去做事情,闲不下来。丽娘喜爱针线,我就喜欢看到有人喜欢我种的花,将它们买回家去。”
说着说着,花袭人的神情中就有了许多坚持和执拗。
韩母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袭人,你从小就是有主意的……既然你坚持想去,娘也不拦着你了。只是,那家铺子同你说的是一个什么章程?”
花袭人从来都是主意大胆子大的。
而花袭人到底不是韩丽娘是她的亲生女儿,由着她怎么管教束缚都行。隔了一层,到底是不一样的。她不想花袭人因她的管束而心生怨愤了。
花袭人得了韩母同意,遂收拾好了心情,笑着答道:“那个东家姓宋,人很好的,并不让我签下严格的契约。只是说,我在那铺子中一月,便交结一个月的工钱。将来若是什么时候愿意离开,他也决不阻拦的。”
“平日里呢,要视那花儿的情况,少则两日一回。多则五日一次,在铺子里去待个半日一日的,并不需要我天天去。另外,铺子里有专门的掌柜和伙计,也不用我招待顾客的。”
“至于工钱,一个月给我一两银子,另外每卖出一盆花儿,我也有少许的提成……”花袭人一样一样地同韩母交待道。
“这条件,很是优厚。”韩母点头,看不出心中在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