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翠翠嘻嘻一笑:“亚珍,还是你机灵,不然这钱别想要回来!”
张亚珍得意的笑了,附在何翠翠耳边:“我准备和她干一架,让杨定邦帮着还钱的。”
何翠翠看了她一眼:“杨定邦会帮她还?”
张亚珍挤眉弄眼道:“人家是大刑警,块把钱的,能看上眼?”
何翠翠点点头:“那倒也是。”
李桂枝笑了笑:“其实林兰也挺可怜的,原本以为嫁到了城边,哪晓得杨老幺就是个穷的叮当响的赌鬼二流子。”
“你心疼她干啥?”张亚珍撇嘴,“本来就是个眼皮子浅、好吃懒做的婆娘,现在又做了寡妇,长得妖里妖气的,咱们要那个她一点,你们知道我的意思吧!”
“知道!”
两人心领神会,笑嘻嘻的谢过张亚珍各自回家。
林兰站在院坝里看着她如今的家,院子坐北朝南,宽敞的院坝。土砖围墙将屋子围在中间,还有一块一分多地大的菜地。
西面围墙外有一丛竹林,东面围墙外是杨家的自留地,地里种的油菜还是原主她妈,两个月前带着两个哥哥来栽的。
屋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三间正房砖墙盖着瓦片,东西厢房各三间,却是土墙,房顶上盖的麦秆。
堂屋右手边那间是原主和杨光明的婚房,杨光明死后,原主不敢在里面住,就搬到了左边这间。
西厢房,紧靠着正房那间是柴房,门口的墙角有一盘石磨,里面堆着柴草以及各种杂物。
还有两间是猪圈、角落里有一个用毛竹做的四四方方的鸡笼子,茅厕也在猪圈屋,挖了个便槽直通下面的粪池,粪池挖在西厢房后面。
堂屋双门,东厢靠着正房那间是灶房,还有两间是杨光明三个姐姐的没出嫁时的房间。
廊檐下横吊着一根长竹竿,靠墙放着一个三层三角盆架,上面放着两个木盆。
盆架上挂着两张旧毛巾,肥皂盒上面还有个四方小镜。
林兰凑近小方镜,看到她如今的模样,鹅蛋脸、丹凤眼,秀挺的鼻子,嘴稍稍有点大,嘴唇稍有点厚,乌黑的长发乱糟糟的顶在头上。
林兰看后觉得原主的相貌,比人品好了几倍不止。
她把头发拢起来,用手抓顺挽好准备干活。
推开灶房门,入眼一张小方桌,还有几把小竹椅,转头看见后面还有一道小门,房梁上挂着一盏灯泡。
林兰看着被熏得发黄的灯泡,觉得还是城郊好,这年头就点上电灯了。
她以前住的地方八三年才通的电,通电那天大伙儿的欢喜劲她现在都还记得。
第二天上学老师还起了个谜让大家猜:屋里有根藤,藤上结个瓜,一到太阳落,瓜里开红花。
林兰还记得,班上的同学一下就知道谜底,齐声说是电灯!
看过去,靠墙砌着双眼土灶,灶膛前挂着一个烧得黑红发亮的陶质水壶,火苗子从灶口钻出来,同时把壶里的水也烧烫,日常热水就靠它。
灶膛前乱糟糟的堆着柴草,地上扔着葱叶,菜根、红薯皮。灶上两口铁锅,外面一口锅里放着脏碗筷,里面一口装着半锅潲水。
水泥抹过的灶台不知道多久没洗刷过了,黑乎乎脏兮兮的。靠墙放着一口大陶钵,陶钵上放着一个脏兮兮的筲箕,墙上还挂着两个。
灶台后靠墙放着一个颜色斑驳的厚重木质碗柜,一眼看去就有些年头了,却还十分牢固。
碗柜旁边,靠近后门的位置放着一口大水缸,上面盖着个竹编盖子,林兰揭开一看,缸里只剩下一点浑浊的缸底水。
她抽开门闩打开后门,看到后面还有个小院子,小院右边有一口水井,水井上盖着一块圆石板盖子。
水井旁有一口四四方方,五六十公分高的水泥池,池子旁边还有一块条形磨刀石,靠近围墙的位置放着一张青石洗衣板,一条阴沟直通院外。
小院左边有一块半分地大的菜地,后院墙有道小木门。菜地里就种了一点小葱、香菜还有藿香。围墙外面全是竹林,从竹林看出去能看到后面那户的屋顶。
林兰看了一圈,觉得布局和她小时候的家有些相似,这边说话的口音也和她前世的口音差不多,只是地名全都不一样了。
她看着院子心想:以前比这还难自己都能把日子过得风生水起,重来一回她的日子也会芝麻开花节节高!
林兰本就是个意志坚定的人,打定主意,回头看了一眼脏兮兮的灶房,挽起袖子忙碌起来。
提了一桶水倒了半桶进水缸,拿起灶台上那快散架的竹刷把,把水缸清洗干净,脏水泼在菜地里。
换了两遍清水才把水缸清洗干净,一口气提了七八桶水才把水缸装满。
林兰这才到灶膛前,从灶洞里摸出一盒火柴,点燃一把稻草,开始烧水洗碗。
水热后,拿起丝瓜瓤子把碗筷、陶钵、锅盖、筲箕刷洗干净,码在一口瓷盆里,端到外面水池里放好。
回去抓了一把草木灰在锅里,用刷把和丝瓜瓤子刷洗灶上的东西和碗柜。
碗柜里也不知多久没擦洗过了,里面厚厚一层黑灰,还在碗柜顶上发现一把皂角。
林兰将碗柜里的碗、盘、盆和罐子、酱油醋瓶都拿出来清洗了一遍。
在一个小罐子里发现一罐猪油和一些调料,记忆里这些都是办丧事留下的。
擦洗碗柜时又发现墙角放着大中小几个坛子,和一个陶质的油罐子。
油罐子里面有五六斤菜籽油,还是原主娘家在杨光明死后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