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固觉得应该大办一场,还特意让李振义做了块匾额。
秀才可没有牌坊一说,一块木制匾额挂在祠堂内左侧就行。
李承平扶额,挂匾额是不是有点夸张。
几个族老却不这么想,七一嘴八一嘴的说李承平是一河村建村以来唯一一个秀才,再怎么珍重都不为过。
拗不过他们,李承平答应下来,但再搞一次宴席就算了,上次他都差点喝吐,胃倒是没伤着,但能不喝尽量就少喝。
匾额一事反正只是咱村人进来,外人看不见,自然不会说什么,李承平就随他们心意便是。
祠堂门口有很多人,都是过来看热闹的。
张二娘与自家关系一向不错,此时见到李承平自然要多问两句,“承平啊!你现在回来了,那你过年还回来吧?”
“过年是肯定会回家的,到时候府学也是放假的。”李承平笑着回道。
张二娘声量很大,李承平和她说话,村里其他人顿时也被吸引了过来。
“承平,考上秀才真的免田税吗!!”
“村里都传遍了,族老们开了祠堂,就为了庆祝这事,免除田税的事情怎么可能有假。”
村里人你一言我一句绕着李承平就夸耀,李承平第一次被这么多人围在中间。
加之乡亲们夸人是真的不带打草稿,张口就来,李承平不禁被夸的有点羞涩。
李承平知道他们这样是有目的,可被人这么夸,终归有点飘飘然。
他花了好大功夫才挤出来,看见爷爷过来才舒了一口气。
等李固拿着上香的东西走进祠堂,看李承平一脸不好意思的样子,也不由开起了玩笑。
李承平在在祠堂并未停留太久,上完香便出来了。
随后去见了族老,这一次他考了秀才,村中想把某些事情商议出结果来。
知道他们想说什么,李承平没有自己做主,而且顾及情面,没有驳他们面子,岔开话挑其他话题聊。
李承平得到了廪膳生的身份,禄米他们没办法说,但李承平可以免除三十亩的田税却一个个都搁那里盯着。
李家的田地拢共有五十亩,本来三十亩免税田还不够,可架不住村里人自己脑补。
前些年李家三兄弟不是分家了,李承平有了免田税的资格,李振良的土地用不完,村中自然有不少人惦记上了,想将自家的田记到李承平名下。
村里人想着,李家三兄弟既然已经分了地,说不准就是感情出了问题,有了矛盾,哪怕不是因为这个,从利益角度考虑。
乡亲们总归比李承平,那两个亲叔伯好说话。
再不济大家是乡亲,关系比李承平两个叔伯远些,到时候寄在李承平手上的田地抽成也好商量。
省的与他那两个叔伯不好说话,毕竟亲兄弟账不好算,恶人由他们来做就成。
李承平大概是听明白了,但具体事宜还是要找爷爷说清楚之后再谈,这个事李承平打算让爷爷全权做主。
其实李承平不知道,族老还有些话没敢说出口。
他们盯得更紧反而不是免税田地的事,而是李承平带来的两个免除徭役的资格。
李承平成了秀才,可免两丁。
除了他们家之外还能免一家,李家没分家,既然还有一个名额没着落,那其他人不就有希望。
不过这话,族老们也不好和李承平明讲,他们是从多方面考虑,可很害怕李成承平与他们想的不同,所以计划着先把李固给说通。
“你考上秀才之后,陈夫子心里很高兴,张口闭口就对人说,没想到咱们村学竟然也能考出个秀才。”李固边与孙子聊天,边溜达到陈夫子门前。
李承平有时间就会过来,陈夫子教导他是用了心的。
一进门,李承平就见陈夫子在做五禽戏,看起来精神头很不错,说起话来也是中气十足。
只不过当夫子的职业病怎么都摆脱不掉。
没等李承平说几句,他便将话题扯到了李承平在考院试时作答的文章上。
好半天等到二人交流完了文章,外面天色都暗了下来。
“你小小年纪便已中了秀才功名,可一定不能骄狂,书是读不完的,道理是讲不透的,一定要砥砺前行,吸取经验教训。”
陈夫子又絮叨了很久,最后失声笑道,“可当真是出乎我的预料,为师当初果真没有看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