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小山一坐定就开始剥蟹腿,全都放到大关碗里,看得梁刻铭摇头直笑,大关的脸红成了柿子,包子扬撒娇地说:“刻铭啊,我也要!”
“等你手废掉吧。”
大关笑完,继续跟杜璟贤说:“你是我经手的第一个从垂死状态救过来的病例啊,还蛮有成就感的。”
聊得多了梁刻铭才知道,平小山和大关的熟识也是因为杜璟贤那起车祸。
“有后遗症不奇怪,毕竟大脑是回自我调节的,像反应迟钝,短暂记忆丧失都还好,可以慢慢恢复,终于头痛我觉得也许并不是大脑的问题,是心脏的问题也说不定。”
梁刻铭一愣,“头痛跟心脏也有关系吗?”
“有啊,心脏不好好工作,给大脑供血不足,肯定会头晕头痛啊,而且我刚才一直都想说,你唇线发紫,住院时明明不是这样的,回家没好好休息?”
“怎么会呢?”杜璟贤被几个人同时盯着,尴尬地笑笑,还好手机骤响,给他解了围,“对不起,接个电话。”
诧异地看着他匆匆消失,包子扬不解地问梁刻铭:“你不会死和他住一起,没盯着他吗?”
“我觉得——”
“你们住一起?!”平小山的大叫声波及了周围十几张桌子。
梁刻铭闭着眼睛指着耳朵,做了个让她安静的手势,然后才说:“我就是看他头痛到要吃药的地步却又查不出原因,才决定搬过去,他的确有好好休息,他连门都不怎么出,只不过总对着电脑,而且……”她想起李时空,刚才的来电显示好像也是他。
“而且什么?”
梁刻铭沉默了很久,“而且总是接一些会说很长时间的电话,接完之后就心事重重的样子。我有一次半夜起来还闻到很浓烟味,不过只有一次。”那次当即狠狠教训了他一顿,然后去厕所销烟。
其他几个人也陪着沉默,包子扬突然说:“他一定有事瞒着我们吧?刻铭你看得出来是哪方面的问题么?”
梁刻铭没接话,她跟杜璟贤固然又是瞒着朋友,但杜璟贤也有事瞒着她。“应该是他家的事,我觉得啊不想说,就没问。”
包子扬长叹一声,说:“他跟我们到底是不一样的啦!”
杜璟贤果然过了半个多小时才回来,也偶然是心不在焉的样子,差点走错桌子,梁刻铭看他手里还拿着结账单和发票,叹气道:“不是说了我来吗,我有员工卡。”
“对啊,不打折好贵呢。”平小山也心疼地喃喃。
“我忘了……无所谓吧,怎么说小山的生日都是因为我菜搁浅的嘛。”杜璟贤笑道,但梁刻铭觉得他笑得勉强。
大家一下子都没了胃口。
回去的路上,梁刻铭没说话,直到上了公交车,找到两个挨在一起的位子坐下,她才转过脸问:“你刚才出去时抽烟了吗?”
“呃?”杜璟贤一怔,然后笑,“这你都闻得出来?厉害。”
她没有笑,满脸忧色,“有什么事非得靠烟来环节情绪?用别的方法不行吗?”
“对不起……”杜璟贤安静了大半站路,最终也只是轻轻地这样回答一句。
梁刻铭叹气。
“饿不饿?你连一碗汤都没喝完。”
杜璟贤看着她忍不住笑了笑,然后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