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也跟着甜甜的道:“可不是,二妹妹去了二房,想着都叫人心里难受。”
岁末便淡淡的,看着高几上绽放的鲜红的海棠花,觉得这样季节能有这样的花,格外的鲜艳好看。
老太太哼了一声:“算不算数也不是你说了算。”
马佳氏心里一跳,知道自己今天过于急躁了些,补救了两句:“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这事情未免也太急躁了,并不急在这一时半会的。”
科本氏笑着道:“大嫂不急我却急,我可都等不得叫这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叫我额娘了!”
国柱立刻道:“大嫂放心,我必定待岁末如亲生,不叫她受半点委屈,就是谁想欺负她也要先看我同意不同意!”
马佳氏觉得这话好似是特意指的自己一般,越发不高兴起来。
云溪的思绪却飘的有些远,想着若是岁末过继到二房会怎么样,费了这么大心思若真是过继去,国柱和科本氏必定十分看重,看岁末现在的打扮和穿着就能分辨的出,那头上颤巍巍的蝴蝶发钗是今年的新样式,她一直想要却得不到,岁末竟然别再头上,往后她也不能在随意呵斥,毕竟成了隔房的姊妹,她更是很难在看到那个被她额娘惩罚的卑微又讨好的冲着她笑的岁末,那些原本就有的优越感将荡然无存。
她打量着岁末,开始审视她以往忽略的容貌,才惊讶的发现这个妹妹漂亮的惊人,一个漂亮的姊妹意味着什么,云溪非常清楚。
不知道说了什么,马佳氏伤心难过的站了起来,云溪才回过了神,马佳氏沾着眼泪:“我辛辛苦苦的拉扯大的孩子你们说过继就过继想过我心里的感受吗?!”
看起来愤怒又悲伤。
科本氏也不是软柿子,冷笑了一声,叫丫头把岁末的棉衣拿了上来:“这衣服是刚从岁末身上换下来的,里面的棉花已经旧的发黑,还没有一件夹衣暖和,我们要不也看看云溪的衣裳,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大嫂做人做事要讲良心,她就是个庶出的孩子你也不该这样虐待她!”
马佳氏没料到科本氏竟然是一副撕破脸的架势。
连凌柱也变了脸,拿过了棉衣看了一眼,冷哼了一声重重的扔在地上,面上的神情忽然格外坚决:“额娘,我是一心过继岁末的,只要二弟和二弟妹是真心待岁末好就行!”
尼珠氏便叹息着点头:“既然你是一心,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你们兄弟两请了族中的人说一说这事,定一个良辰吉日将岁末的名字些到老二的名下,这事情就算成了,这几日就叫岁末搬到老二媳妇那边去住。”
没想到这么快就定下了,云溪惊讶的有些回不过神,马佳氏却知道这一次她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凌柱的心里只怕怪她的很,她恨恨的看了一眼科本氏,科本氏就回了她一个得意的笑。
她科本氏只要一心想办的事情,还没有办不成的,她牵着岁末的手从马佳氏和云溪身边经过,故意提高了声音:“好孩子,只要有额娘在,以后可没人敢在欺负你了!”
岁末转头冲着云溪甜甜的笑,云溪忽然觉得格外愤怒,觉得岁末是在耀武扬威,习惯的扬手就要打,科本氏却先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腕:“侄女,你这做习惯了的事情以后可不能在做了,否则,别怪婶婶翻脸无情!”
科本氏捏的云溪手腕生疼,云溪觉得异常的羞愤,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挣脱开科本氏,站在了马佳氏身后。
马佳氏冷笑的盯着科本氏:“为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你要跟我撕破脸?”
岁末到笑了一声:“您说的话我到不明白,谁上不得台面?姐姐的样貌就是在普通您也不该这样说她。”
有人帮腔,科本氏觉得异常爽快,牵了岁末的手:“快走吧,裁缝娘子一会就来,别耽搁了给你做新衣裳的时间。”
云溪攥紧了双手,看着科本氏和岁末的背影:“额娘,不能这样算了!”
马佳氏被个从来都不放在眼里的人气的面皮僵硬,半响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她以为能逃脱我的手掌心?休想!”
国柱和科本氏的办事效率非常高可见其本身就是有本事有想法的人,岁末被安置在了本科氏隔壁的清蟾院,科本氏安排下人仔仔细细的收拾了三天,等到全部安置好,国柱将过继的事情已经处理妥当,岁末不过是拜了一次祖宗,就成了二房正经的嫡出二小姐,科本氏还亲自请了娘家人和熟悉的亲戚过来吃了一次饭,算是把岁末介绍给众人。
这样忙碌了几日,就传来了裕亲王病重的消息,凌柱和国柱都在裕亲王府做事,裕亲王生病,女眷们也当前去看望慰问。
尼珠氏非常的郑重,将马佳氏和科本氏都叫到了跟前商量。
云溪随着马佳氏进门,一抬头看见好几日没见的岁末梳着辫子簪着赤金的珠花,穿着藕荷色的宽边绣牡丹旗袍,手上带着一只红宝石的戒指,穿着新做的绣花棉鞋,俏生生的犹如春天新开的桃花,明艳又娇弱,她面皮跳了一下又垂下了眼,随着马佳氏走了进去。
尼珠氏瞧见马佳氏母女点了点头,叫坐下,才道:“你也说说你的章程。”
马佳氏便转头鼓励的看了一眼云溪,科本氏夫妻两个打的什么主意,她现在也摸了出来,因此越发的要将云溪推到前头,叫老太太看看,到底谁更值得钮钴禄家用心栽培。
云溪当然也明白,她挺直了脊背:“孙女听说裕亲王福晋一向喜欢玉雕的摆件,听额娘说库房里也刚好有件大红色石榴玉雕,形象生动,虽然是去看望裕亲王,但我们女眷也只跟女眷打交道,投上裕亲王福晋的喜好才算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