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佳氏也笑的慈爱:“来了就快进来坐下,外面也够冷的!”
科本氏不客气的坐在了马佳氏铺着厚厚的坐蓐的炕上,拿过了丫头手里的手炉,看了一眼站在地下的岁末:“我说怎么找不见岁末,原来人在这里,这下可好了,不用在费事了!”
马佳氏心里有微微的不喜:“你找岁末有事?”
科本氏笑着道:“是呀!我瞧着岁末腰上挂的那络子好看的很,接了岁末过去教给我,这几日天冷,哪也去不了,我好打发时间。”
马佳氏怎么可能叫自己的事情半途而废,连云溪心里也不舒服:“我也会打络子,我来陪婶婶吧,二妹妹还有事情要做。”
科本氏看了一眼垂眸的马佳氏,想起国柱的话:“这是个好机会,我们要把握住,既然打算要做,你就要分清轻重,就是为此和大嫂□□冲突也没什么,你们私底下的冲突已经不少了,重要的是笼络岁末,叫她觉得我们是看重她的”
科本氏便似笑非笑的道:“能有什么事,听说她打碎了大嫂的观音像,正好我这里也有一尊,拿来送给大嫂,叫大嫂消消气,为这样的小物件不值得生气,东西在贵重也没有人值钱。”
科本氏借着云溪的话到暗暗的数落马佳氏,这让云溪格外的懊恼。
岁末抬起了头,可怜兮兮的样子,同刚刚在科本氏那里的样子截然不同:“算了吧婶婶,我是去不了的,额娘说叫我在外面的院子跪上三天,给观音赔罪。”
马佳氏做惯了慈善的人,就是往常对岁末做些什么,又无人来问,更没谁放在台面上来说,岁末忽然说出了马佳氏残忍的惩处,好像将马佳氏的假脸撕破了一般,让马佳氏格外尴尬,也让科本氏更有了话可说,她便借着岁末的话,惊讶的道:“岁末说的是真的?大嫂可不是这样的人,一个女孩儿在这大冷天要是跪上几天那不是要绝了她的后吗?这哪里是给菩萨赔罪,是在造孽呀!我可不信这些小孩子说的话,我要听大嫂给我说!”
马佳氏已经感觉到了事情有些不大对头,可暂时还说不清楚,更不可能承认她要这样惩罚岁末,转头呵斥岁末:“不过是娘儿们之间说笑的话,你到拿出来给婶婶说,真是丢脸!”
科本氏这才笑着站了起来,牵着了岁末的手:“即这样,那就好说了,好孩子,你还是去婶婶那里,你额娘没说要罚你。”
岁末脸上这才露了笑。
科本氏亲昵的牵着岁末的手出了院子,云溪觉得愤愤的,理所应当发生的事情没有发生,她没有看到可怜兮兮的岁末,却看到了备受科本氏看重的岁末:“额娘难道就这样算了?”
马佳氏的脸色很阴沉:“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她能躲到什么时候去!且等着吧!”
云溪心里的气这才平了一些,又觉得为了岁末这样的人实在不值得生气,回了自己的屋子去做课业,一心为明年的选秀准备。
一直走上了寂静的游廊,科本氏才笑着问岁末:“怎么样?可满意?”
岁末行了大礼:“谢谢婶婶救命之恩。”
科本氏为岁末的识趣很满意,她自然更希望岁末是知恩图报的人轻拍了拍岁末的手:“你就放心的先住在我这吧,你额娘以后在不能为难你了。”
岁末笑着道:“叔父和您已经决定了要过继我吗?”那大而清澈的眼如两弯月牙。
“怎么?你觉得诚意不够?”
“您一定会为您今日的决定感到骄傲的。”
科本氏掩嘴轻笑,将自己的大氅披在了岁末身上:“但愿吧。”
凌柱的是个四品的典仪,活计没有什么油水,他自己平常也不大会经营,日子其实过的紧巴巴的,国柱约了他去四合搂喝酒,凌柱欣然前往,兄弟两个自成亲之后还没有这样好好的坐在一起说话,几杯酒下肚,小时候的事情都说了出来,连国柱也是动了真感情,一面笑一面哭,喝了大半瓶酒,才说起了正事:“我可真羡慕哥哥你有两个闺女,我那婆娘就是生不出个漂亮丫头,气人的很!要是能得哥哥一个丫头就好了,也算兄弟间的情谊!”
凌柱喝的面颊通红满腔都是兄弟情谊,吃了一口盐炒的花生米,凑到国柱跟前:“丫头有什么好的,你要真是喜欢,我就送你一个,我到是觉得我们那文文静静的二丫头还不错,只是你嫂子没少在我跟前抱怨那孩子不懂事,说到底都是我的孩子,要是你们真心疼她,过继给你们也没什么!”
没想到凌柱这样上道,国柱不动声色:“哥哥你要是只是嘴上说说那可没意思,我可是真心的!要是你这边说了,却做不了嫂子的主,那我不是白欢喜了!”
凌柱站了起来拍着胸脯:“立个字据你看行不行!”
国柱一拍桌子叫了一声“好”!
事情竟然就这样定下了。
岁末穿的是科本氏还没有穿过的新衣,虽不是很合身但与之前相比,已经是天壤之别,科本氏已经叫人去叫了裁缝娘子明日给岁末做新衣,又叫人给岁末送了几套半新的首饰,屋子里是新铺的被褥点着香甜的熏香,将老旧的摆设换了大半都是时下小姐格格们喜欢的闺房摆设,屋子里点着两盆炭,暖和的好像是春天,连细珠穿着刚刚科本氏叫人送来还未穿过的几件丫头的新棉衣,整个人好像睡在棉花包子里面一样前所未有的暖和又舒服,细珠觉得好似在做梦。
上一刻还在为生死发愁,这一刻就成了受宠的小姐,幸福的有点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