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嬷嬷当然明白,弘昀之所以总是生病,那也是她遵照布顺达的意思下的手,现在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布顺达却忽然想起了岁末对云溪的特别关照,目光也阴沉了下去:“给钮钴禄氏也备上药,八福晋那么在意她,她也终归不会是个小人物。”
赵嬷嬷恭恭敬敬的答应了一声,她清晰的感觉到了布顺达的变化,以及她身上散发的森森的寒意。
张晨又亲自来了一趟,胤禩抽身去见了见张晨。
“已经查出来了,那宅子是四阿哥胤禛的地方,张越就是被四爷带走的。”
胤禩的目光刹那之间就幽深起来,带着可以觉察到的冷:“帮主放心,我一定将张越带出来。”
张晨顿了顿道:“我们怀疑那宅子其实是有密道的,因为没有见过有人进去,却发现宅子里多了人。”
胤禩点了点头,森然的冷意已经消失,让张晨以为是错觉。
张晨走后胤禩在屋子里走动了几步,思索了片刻就叫人把这消息送给了保泰,然后就在自己家里静等胤禛的过来,他明天要去西山大营,胤禛跟他离得这样近,必定会过来一趟,等到胤禛过来在叫保泰那面动手比较好,毕竟他还不想正面跟胤禛对上。
张氏走的时候岁末把干果送给了她一盒子,张氏却已经没了中午时候在她面前的窘迫,看上去已经非常不喜她的样子,连道谢也非常敷衍,岁末看的无奈的笑了笑,连她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就把这个大嫂得罪了,不过这些事情她向来不怎么放在心上,因为都是无关紧要的人。
却没想到大阿哥九阿哥和十阿哥才刚走一会,胤禛就带着布顺达上了门。
胤禛这边过来,那边就有人飞快的去汇报给了保泰,一切都在悄无声息中进行。
胤禩笑着和岁末出门相迎,岁末却在没有开始对大阿哥一家子的亲切,看上去总有些疏离,而布顺达才出了那样的事也显得不太热切,所以气氛也就冷冰冰的。
丫头们捧上的茶水点缀了一朵晒干的梅花,散发着淡雅的香气,胤禛看着茶水怔了怔,就听得胤禩介绍:“这是岁末想到的。”在外人面前胤禩从来都不吝啬于岁末的夸赞,时时将她放在首位。
布顺达不免羡慕的看了一眼岁末。
胤禛也看了过去,岁末梳着把子头,大抵是怕显得不够郑重所以特地戴了一朵碗口大的牡丹绢花,衬托的她皮肤分外白皙水嫩,却也在没有别的饰物,这样的绢花带上舒服不觉得过重,可见岁末其实是个很注重个人感受的人,她淡淡的笑着总有一股熟悉感,他又很快收回了目光,看着茶水,喜欢在茶水里放晒干的梅花的,他还知道一个,那就是果兴阿,连喝进嘴里的滋味都一样,让他一瞬间有些恍惚。
胤禩不紧不慢的同胤禛说着闲话,岁末却立刻发觉胤禩的不同寻常,觉得他比平时话多,有刻意拖延的嫌疑,岁末很快就做出决断,打算配合胤禩,也热切跟布顺达说起了话,然而她也不是说闲话,还算计着她的正事,先安慰了布顺达几句就说起了云溪:“我们姐妹一起长大,情分非常,现在虽然离得近,我却也觉得不能时时相伴,非常遗憾,知道四嫂自来是个大度人,千万看在我的面子上多多照应我的姐姐。”
布顺达也笑着答应,心里却越发觉得云溪是个潜在的危险。
胤禩看了一眼岁末,他自然也知道岁末和云溪关系非常不好,但他想岁末这样做肯定有他的原因在,于是他也决定配合配合,就同胤禛道:“正是,还请四哥也看在我的面子上,对岁末的姐姐多几分照应。”
胤禛心里本就极其喜欢云溪,就是没有胤禩的话也会“照应”云溪,但到了布顺达这里却就有了别样的味道,云溪和岁末关系亲密,而岁末却可以轻易的影响到胤禩,那云溪的分量她就要重新在掂量掂量了,脸色也不自然起来,却还是笑着道:“自家人说这样的话就见外了!”
岁末觉得火候也就差不多了,非常满意胤禩的表现,给他投去给赞赏的眼神,胤禩竟然也被岁末一个眼神看的轻飘飘了起来,笑的一脸灿烂。
外人却很难体会到他们夫妻之间的这种难言的默契,便是羡慕也羡慕不来。
作者有话要说:再来一更,快来表扬我吧o(n_n)o~!!!!!
☆、家奴
小小的四合院落种了高大的梧桐,外人就是从外面来看也很难看清院落的景致,守卫的人都藏在暗处,有人将那不起眼的大门拍的震天响,便有个瘦小的老头从角落里走了出来:“谁啊?”
外头的人粗声粗气的道:“巡城兵马司的人!”
连院子里守卫的注意也都被吸引了过来,不过刹那的失神就叫后墙外等着的人借着夜色跳了进来。
张越静坐在窗前有些怔怔的失神,康得利刚刚出去屋子里静悄悄的没人,然而他还是敏锐的觉察到了不同,一转身就看见一脸惊喜的张晨:“快走!快走!”
张越的眼亮了亮但很快暗淡了下去:“走不了了。”
张晨怔了怔,拉住张越上上下下的打量:“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走不了了,是不是身上的毒还没有解掉?!”
张越突然有些烦躁推开张晨的胳膊:“我很好,没有什么,只是已经跟四皇子签下了十年的卖身契,现在我是皇子府的家奴,哪里也去不了。”
张晨愣了半响,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才多大点时间没见,他好好的孩子怎么就突然成了家奴?他突然想,如果早早的叫张越和岁末相认,裕亲王府的人就一定不会追杀张越而张越也就不会落到胤禛的手里成为家奴,他前所未有的悔恨,攥紧了张越的手:“我带你走,有什么罪我来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