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也客气的道:“那就多谢大哥了!”
大阿哥就又看向了岁末:“你是新妇,才进门没多久,明天胤禩就要走,你要是有什么难处叫人到我府上来找我或者你嫂子。”
大阿哥说着看了张氏一眼,张氏立刻道:“正是,有什么难事你只管开口。”
岁末就站起郑重的行了一礼:“我们爷往常总说大哥大嫂是最仗义,待他最真的人,今日见了便知道果真如此,岁末先行谢过大哥大嫂的关照。”
大阿哥哈哈笑了起来:“不必见外,都是自家人,坐下说话!”
又闲话了几句,岁末听的感兴趣的地方还会问一问,胤禩听的很认真,张氏眼里的黯然一闪而过,很快看向了别处,她自己却在没说过一句话。
胤禩和大阿哥去了前头的书房说正事,就只留下了张氏和岁末说闲话,妯娌两个就进了内室,坐在了临窗的大炕上,摆上了干果点心。
没有大阿哥在跟前,张氏看起来放松了很多,笑着打量了岁末的屋子一圈,见多宝阁上摆了不少物件,件件都是精品,还有几件前朝的古董,便是糊窗子的都是雨过天青的阮烟罗,雾蒙蒙的非常好看。钮钴禄家里可没有这样的家底,必定都是八阿哥给的,一个不及自己家世的正室福晋,却也比自己有体面的多了。
张氏忽然就觉得愤愤不平起来,在看岁末也觉得很不讨喜,她垂着眼摆弄着手里的茶碗:“八弟妹真是好福气,八弟待你多好,便是娘家差一些也没有关系。”
大阿哥一走就原形毕露了吗?有这么不会说话的人,岁末都被哽了一下,打算还是不跟张氏计较,将一盘子干果推给她:“嫂子尝这个。”
所幸张氏还没有糊涂到底,在不说那些不中听的话,将岁末推过来的果子抓了一把在手里,慢慢的剥着吃:“我往常也喜欢这种,又脆又有点甜味,说是从南面来的东西,叫我说还是南面的人好,什么好东西都是从他们那里来的,他们吃到的最新鲜。”
岁末就淡淡的笑了笑并不应答。
并不是她有多么爱斤斤计较,而是有时候对于那些不怎么聪明的人,明确的表示自己的不满是很重要的,省的这些人以为别人都是傻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干蠢事。
张氏果然又有些惶恐起来,搓动着双手,转而说起自己的可怜事:“我十月怀胎担惊受怕,受了多少苦终于生下了我的齐儿,可是他才多大点就没了,那时候我真以为我死了”
她说着这些话自己也动了真情,哭了起来,岁末开始还有些怜惜她,见她哭的一发不可收拾的势头,又头疼起来,凡事总该懂得适可而止,若是过了就要开始惹人厌了,在别人家里做客哭成这样到底是想叫谁难堪?
跟着的丫头到还算有点眼力,急忙劝了张氏几句,张氏这才止住了哭声,而岁末原本的那一点谈兴也一扫而空。
胤禩的书房里,大阿哥侃侃而谈,对于如何打压太子他的目标到是很明确,胤禩喝着茶水面上看起来淡淡的,大阿哥就停了下来问胤禩:“八弟有没有什么高见?”
胤禩放下茶碗:“弟弟有句话,希望大哥能听听,不管做什么,最先考虑的应当是皇阿玛,若是惹怒了皇阿玛犯了皇阿玛的忌讳,大哥头上永远会有个太子。”
大阿哥看着胤禩幽深无波无澜的眼眸,忽然觉得深的有些可怕,然而这种感觉也只是稍纵即逝,他咳了一声,坐的笔直:“若总是这样前怕狼后怕虎,还能干成什么大事?我交代的事情希望你能仔细想了想,富贵与否也是一念之间。”
胤禩看似随意的姿态,却也从骨子里露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气氛就有些剑拔弩张。
大阿哥很不喜欢这种在胤禩跟前的时候难以掌控局面的无力感,他的心里一直都将胤禩当做那个年幼时被欺负的无助的孩子,而他是那个挺身而出的大哥,被仰视被敬仰,但现在这种感觉似乎在渐渐消失。
王旭适时的捧出了一副字画:“卑职在琉璃厂那边淘换的东西,看样子却有可能是黄公望的真谛,还请两位爷帮卑职看看。”
胤禩笑着开了口:“先生到总是能捡到好东西,若真是黄公望的东西,那也算是好手气。”又站起来去书桌前鉴赏。有了台阶大阿哥也不想气氛太僵,也就适时的做出了让步:“我也瞧瞧。”
九阿哥和十阿哥带着礼物姗姗来迟的时候,张氏已经喋喋不休说的口干舌燥了,她好似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又同岁末一起出去见九阿哥和十阿哥,九阿哥对张氏淡淡的见了个礼,对上岁末就总有一种气短的感觉,所以就格外的讨好:“八嫂看上去气色不错,这身衣裳也穿的格外合身。”然而能说会道的他被岁末看了几眼就词穷了,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词。
十阿哥将九阿哥挤到了一旁:“自从有了八嫂这屋子都看着好看,八嫂快叫人给我上茶,都快渴死了!”
岁末终究被逗的笑了起来:“没想到你们一个比一个贫嘴。”
张氏大抵早习惯了这种被无视的情况,静静的站在一旁目光掠过大阿哥和胤禩身上,大阿哥正在同胤禩说话,胤禩的目光却追逐着岁末,喜不喜欢一个人,光看眼神也就能够明白,她又失落不平起来,干脆在不开口。
众人坐下就说起了轻松一些的话题,说着九阿哥和十阿哥的婚期,九阿哥果真心情更好了一些,没人去提轻扇,因为说起来都不大好,岁末问了张秀的情况,九阿哥的表情看起来到有些歉疚和不安:“她挺好的,人也不错,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