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顺达亲切的捏了捏她的手,小声同她说话:“这事情虽然磨人,但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忍忍就没事了。”
岁末撇了一眼低眉顺目的跟在布顺达身旁的云溪,淡淡的笑:“四嫂说的哪里话,没有什么忍不忍的,我觉得没什么。”
胤禩既然现在跟胤禛关系不错,那她就不能跟布顺达闹僵,但要她跟布顺达亲切也是不能的,不过她又笑着拉了拉云溪的手,朝着布顺达:“还请四嫂多多照顾我大姐。”
布顺达微松了一口气,胤禛的意思是要她跟岁末搞好关系的,只要岁末愿意说话就好,她也跟着笑着道:“你的姐姐乖巧懂事,我最喜欢她,你放心就是!”
云溪羞涩的眼里明明带着愤怒,可岁末却不管这些,云溪想要蛰伏也要看她答应不答应,今日这句话即便此时看起来没什么,等到布顺达回过味来,绝对会对云溪有所防备的,毕竟她摆明了是站在云溪身后的,而云溪便顷刻之间成了一个很有背景和势力的格格,不得不防,只要布顺达和云溪有冲突,那就有好戏看。
她已经笑着转身同五福晋打招呼,从容优雅,一举一动都无可挑剔,今日的她选了羽蓝色这样清淡又亲切的颜色,让她看上去清新又平易近人,正如胤禩所说,宗室里的人是用来拉拢示好的,只要胤禩站在那里,就没人敢小瞧她。
大家都对岁末这个出手大方又亲切漂亮的八福晋好感倍增,又听说胤禩看重岁末,便对岁末越发亲热起来。
不管私底下要针对谁或者疏远谁,也没必要面上现出来,把人的脸面伤的狠了,也就落了下乘。
胤禩几个过来的时候正看到岁末站在人群中微笑的说话,她如一朵璀璨的明星,即便淡淡站着也掩藏不住满身的光华,保泰有片刻的失神,却很快又恢复如常,胤禩置若罔闻,笑着快走了几步站在了岁末身边,同众人说话:“她初来乍到,不懂的地方多,要是哪里做的不好,还请婶婶嫂子们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多计较!”
三福晋笑了起来:“我说怎么来的这么快,感情是来给你媳妇儿撑场子来的,难道还怕我们欺负了她不成?”
大家哄然而笑,胤禩一副泰山崩于面前也不变色的架势:“哪里的话。”
五福晋笑着道:“八弟妹好的很,才这么点时间已经都认下了咱们这些人,比我那时候可好多了!”
胤禩这才点了点头:“那就好,她也就是记性好一些,机灵一些。”
他这样一说众人又笑了起来,岁末端了半天的架子也塌了,羞的面颊通红。胤禛原本只是看看,在无意中看到岁末的时候,心里又升腾起异样的感觉,竟然让他慌乱起来,岁末的一颦一笑总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然而他又是厌恶这种感觉困扰他的,便看了一眼布顺达和云溪,很快就迫使自己将注意力放在了别处。
五阿哥挡了挡胤禩:“好了,知道你疼媳妇,夸起来没完没了的,差不多了,就入席吧。”
竟然就到了吃晌午饭的时候。
云溪跟在布顺达身后,远远的看了一眼众心捧月的岁末,知道自己还是不可抑制的嫉妒了,作为女人,她更希望是如岁末这样的理直气壮的站在她男人的身边,听着他的夸赞受着他的宠爱。
后院还搭了戏台子唱戏,众人热热闹闹吃了晌午饭。
回去的时候因为跟胤禛一行是顺路的,便搭伴走在一起,布顺达又热情的邀请岁末和她同乘一辆马车,岁末想了想就答应了。
今日就是弘晖出事的日子,她记得太清楚了,就在一会,虽然会有一定的变动,可想来事情还是会如期而至的,她期待的想看看布顺达知道自己孩子出事的时候的模样。
岁末上了布顺达的马车,胤禩叫高程把攒盒里的干果点心也搬了过去,布顺达掀起帘子笑着打趣:“难道我还能亏待了你媳妇儿?!”
胤禩上了马,回头道:“哪里的话,只是她吃东西挑剔。”
果真是恩爱的很,布顺达在一瞬间有些羡慕,但很快又抛到了脑后。
马车动了起来,她温和的笑着,如大姐姐一般:“你可是个有福气的,八弟脾气好,又知道疼人,瞧瞧,把你当宝贝似的?”
岁末就故作懵懂的道:“难道四哥还能不疼四嫂?”
疼爱吗?算不上,不过是敬重而已,布顺达心里就萧索起来,对上岁末浑然不觉的目光,又不好叫岁末觉得胤禛确实不怎么疼爱她,就只是带着羞涩笑了笑:“不说这些。”
岁末就很快又提起了李氏:“我在娘家的时候就一直听说四嫂家里的李格格弹琴唱歌都是一绝,不知道下一次有没有机会见见,我也跟着学两手,想来我们爷会喜欢的!”
是个男人都会喜欢!胤禛就被迷的神魂颠倒!布顺达恨恨的想,但更不能叫岁末知道这些,就装作贤惠的道:“确实有一些能耐,我平日里就喜欢听,你若喜欢下一次来了我叫她弹给你。”
刚好借着岁末的手在踩一踩李氏。
岁末就抿嘴浅笑,看着布顺达已经僵硬起来的脸,挽着布顺达的胳膊,亲亲热热的道:“还是四嫂好!”
布顺达扯着嘴角笑了笑,总觉得心里怎么也不舒服。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片刻之后书画慌张的掀起帘子:“大阿哥不太好!”
布顺达愣了愣:“什么?”
书画顾不得岁末在跟前,压低了声音:“府里传了消息,说大阿哥突然拉起了肚子,从刚刚到现在已经有不下十次了,而且见血了”书画说着都觉得极其不忍,渐渐的声音也低了下来,布顺达顷刻之间好像掉进了冰窖,整个人都哆嗦起来,话也说不清楚,脸色白的吓人:“怎么会这样?快一些!快一些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