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南孟北凉,分朝而立。
正值初冬,寒风四起。虽未入冬月,但平凉城的空气中已溢满森然肃杀之气。
“今年的寒冷似乎越往常。”
夜幕笼罩,持长枪守夜的士兵毫无困意,在帐外有一搭没一搭地攀谈。
“不知那三皇子来前线做甚,那样儒雅秀气,岂是会打仗之人?”
士兵们聊得愈起劲,声音没入了帐中。
本就寒冷的天儿骤降了几个度,身后突然传来怒斥的声音。
“渎职懈怠,妄论皇室,下去各领五十大板。”说话之人是北凉国的余将军,盔甲鲜明,红缨飞扬。
“是,将军。”
闲聊的兵卒们打了个寒战,抱拳下跪,心里默哀了一下即将皮开肉绽的某部位。
待他们走后,才从帐内走出一青年男子。
月光下,他负手而立,霜白的玉盘映得他甚是孤独冷清。
剑眉飞星,棱角分明,硬朗而完美。周身宛若温玉般柔和的气质,极难让人注意到隐藏在他眼底的暗色与阴鸷。
这出尘的男子仅着一件粗布黑袍,单薄朴素。
“三皇子殿下,臣已责罚他们。”余将军毕恭毕敬地看着眼前的三皇子谢凛,但在眼底深处微微划过一丝狠戾。
这抹阴霾消散极快,谢凛似是毫无觉。他淡笑着回应:“无妨。”
说罢,余盛安与谢凛回帐议事,直至子时余将军才从里出来。
但出来后,他并未直接回帐。而是往远处的漆黑空地走去。
“南孟长公主,可有事?”
余将军的身后忽地走来一个女子,女子身着黑色斗篷,将身子紧紧包裹。
“本公主的信,想必将军已经收到了,考虑如何?”
被称为南孟长公主的孟暄和伸出手,将覆面的纱巾摘下,平静地与余盛安对视。
“以平凉之战的胜负换我国一皇子,公主可真是异想天开。”余盛安冷笑一声。
“若无可能,本公主不会问。”她轻笑。
余盛安闻言,直接出手。下一秒手中的匕已经抵在孟暄和的脖颈处,瘆人的寒光闪烁,但孟暄和却是连眼睛都没眨。
“本将若是拿公主要挟,岂不是更快些?”匕又深入半分,孟暄和白嫩的脖颈已渗出珠珠血痕。
南孟皇室在新皇登基后所剩无几,而新皇又对唯一的皇妹宠爱放任。所以再出格的事情,南孟帝都会含笑应允。
这使得孟暄和养成了荒淫无道,嚣张跋扈的性格。
虽长着一副清敛动人的容貌,但只要她在汴京城中一露脸,百姓们无不闻风丧胆地逃跑,尤其是有几分颜色的良家少男。
“将军可以试试,本公主在皇兄心中的地位是否如江山社稷般重要。”
闻言,余将军的眼神微动,抿唇不语。
“本公主不止能拿出平凉防线的军事图,还能带走三皇子。余将军既能大战告捷,又能除掉心腹大患。此桩美事,难道还需多虑么?”
孟暄和见他动摇,蛊惑的声音步步紧逼。
“本将允你,不知公主会如何处置谢凛?”余盛安开始正视她。
孟暄和不甚在意地耸耸肩:“自然是圈养折磨,只成为本公主一人的禁脔,终身不得离开公主府半步。”
平静的话语与随意的神色,仿佛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三皇子可与公主圈养的面们不同,若是将他想得这般简单,公主可要小心性命。”余盛安勾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