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杀的,今天就是正常的出门一次,怎么遇到个不知道从哪来的瘟神。大家都是元素生命,怎么这家伙那么强,是龙了不起啊?”
扭头飞了一段距离,雷鸟又泄了气。
是龙真了不起,元素生命的顶点,这种描述当然不是开玩笑的。正是同样身为元素造物,她才能更清晰的认识到这一点。
她一边愤愤地想这龙有这实力怎么不去和东边占据诸岛的鸣神掰掰手腕,一边重新面对下方正疑惑探头的巨龙。
克莱门汀歪了歪头,平和道:
“打扰了,我只是想暂寻个落脚之处。”
但雷鸟却误会了她的意思,非常从心的回答:
“不必多说了,岛可以归你,岛上的人类也归你,做什么都当我不存在就行。”
克莱门汀非常迷茫。
“……我要那些人类做什么?”
雷鸟更慌张了。
“坏了,难道说是冲我来的?”
好在克莱门汀本来就很想跟人说说话,雷鸟又有非常强烈的用沟通代替动手的欲望,这点莫名其妙由脑补产生的误会很快就被解开。一组奇妙的邻居关系就这样形成。
克莱门汀:她鸟真好啊,讲话真客气。
雷鸟:还好我会紧急避险。
雷鸟占据了岛屿中心较大的山头,克莱门汀也没什么抢夺的打算,挑了最北侧的小山丘住了下来。
反正她只是想要个睡觉的地方,也不需要和雷鸟有什么交集。
初临此地的龙看什么都很新鲜,常常四处游荡。在这个过程中,她也和雷鸟提到过的人类打了不少照面。
被浓雾笼罩的岛屿并不适合孱弱的人类生存。尽管他们为了在雾中辨清事物做出了很多努力,但生活条件依然称不上良好。
克莱门汀自己过多了更不见天日的生活,对这种场面也偶尔会产生点不多的恻隐之心。雷霆、暴风和骤雨都在她的意念下顺从,巨龙呼吸间就能带来比之前更有目的性的自然的伟力。
人们很快就现了这一点。拥有不可思议的伟力的巨兽很容易就成为了他们崇拜的对象。这种崇拜甚至不需要正主知晓,在雷鸟身上存在的故事便又上演了一遍。
克莱门汀不在乎人们到底如何看她,也不总是帮人们排忧解难。她只是偶尔分出一点对人们境遇的同理心,然后稍微将视线落在一个幸运的个体身上。
但当她瞥下第二眼的时候,之前看见过的个体就又消失不见了。龙有点疑惑,但她自知是不在乎时间的长生种。人类或许就是这样脆弱的生物吧,快到只是一眨眼,短暂的生命就会如浮沫般消失。
后来,克莱门汀看到了人们祭祀的场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凡人已经将她和雷鸟一起推上了祭台的高处。
龙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她其实什么也没有做。
鲜血染红了土地,雷鸟与雷龙都不曾出现在民众的视野中。人们出沉重的叹息,在暮色渐沉时离去。
克莱门汀在云端停留了很久。她在新世界第一次模拟出人的样态,走近了人的祭场。
鲜血盈满了金杯。克莱门汀伸手去触碰,现那似乎还留存着不久前还鲜活的余温。
没有灵魂存在,也感觉不到元素力的留存。克莱门汀此刻现,人类的死亡和她、和其余的元素生命都相去甚远。
既然是这样沉重的东西……为什么要用来和我换取根本不会存在的保佑呢,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龙沉默了很久,她掰下了祭坛的石块,用之前看过的人类语言刻下了警示的文字,叫他们不要再这样做。
最后,她趁着夜色将刚刚刻出的石碑投进了村落,躲回了被她圈定为临时居所的北方的小丘。
脆弱的人类……总做些难以理解的事,暂时不想见到了。既然如此,那就睡一觉吧。
巨龙躲入了山中。在沉睡之际,她仍忍不住感叹。
“死亡和死亡的轻重……真是差的很多啊。于我而言,死亡不过就是一场并不罕见的长眠。虽说仍有代价,但我总能再睁开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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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长生的龙来说,时间是不需要被珍惜的东西。只有在面对寿命短暂的生物时,他们才会现脑海里一眨眼的功夫就足够其他物种换上新一代。
克莱门汀再次睁开眼时确实有这种感觉。周围的岛屿和山丘没有变化,人类活动的痕迹却越来越多了。
可她是被狂暴的风雨和雷鸣唤醒的。远处的雾气似乎都缭绕着血色,克莱门汀没怎么思考便朝着那边飞去。
从不知道多久之前的记忆来看,那似乎是人类常活动的地方。
刚刚苏醒的克莱门汀还是迟了一步。疯的雷鸟掀起巨大的雷暴,在巨兽的伟力面前,凡人难以幸存。此刻,雷霆的大鹫已然不知所踪。
元素生命还有一点好处,就是互相追踪起来不算太难。克莱门汀很快就推断出雷鸟行动的轨迹是一路向东,没多想就追了过去。
她至少要看看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