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心软的少年有些愧疚起来。
既然自己可以做临时的儿子,孙子,哥哥,弟弟。
那么,偶尔勉强一下,做临时的……咳,妈妈,好像也不是完全不行……?
但想到小家伙仰着小脸奶声奶喊自己“小妈妈”的样子,他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妈妈就算了。
为什么还要加个“小”字啊!
更奇怪了好吗?
无论如何,捡到小崽子就得负责,这荒郊野岭的太不安全了,随时有可能掉下一枚鱼雷,或者蹿出一只同样饥饿至极的野兽。
还是先带回基地吧。
他先是把小孩抱起来,后者既不配合、也不挣扎,像个玩偶似的随他摆弄。
岑寻枝抱着他走了几步,现这样动作不是很灵活,又换了个姿势背着幼崽。
虽说崽崽的眼泪至今没有要停的意思,但其实相对于其他撒泼打滚、恨不得嗓子喊破的熊孩子,他已经很克制了。
连哭泣的声音都是经过压抑的,小小声,细弱得像奶猫叫。
这么小的孩子,岑寻枝想,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样的家庭长大的,怎么连本能的哭都不敢大声。
小可怜。
他带着各种胡思乱想回到了基地,背上小崽子的哭声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甚至出轻微的呼噜声。
在他背上倒是睡得很熟。
55号基地的人各个是热心肠,听闻岑寻枝又捡了个孩子回来,纷纷过来围观。
“这是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吧?你看这衣服……”
“哎哟,能找到衣服穿不错了,还在乎什么性别。”
“诶?怎么没人说这不是……垂耳兔吗?”
此言一出,四周忽然安静下来。
没几秒,重新热热闹闹该干啥该干啥了。
赛瑟纳林的确在百年前就规定了有关于垂耳兔族的禁令,不过这些年内战、外战、混战,连法律本身都形同虚设,谁还管什么禁不禁令的。
在这种硝烟岁月中,自己能保住小命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哪儿有闲工夫操心别人。
换句话说,活不活得下来都是个问题,精神力的健康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什么绒绒草啊,垂耳兔啊,那都排在基本的生存需要之外。
唯有岑寻枝呆住了。
从遇见小家伙开始,岑寻枝满脑子“小妈妈”的诡异伦理问题,后来又得照顾崽、又得找路、又得防着危险,一心多用已经很辛苦了,没精力再考虑什么细枝末节。
直到现在才现自己捡了个啥回来。
就算现在战争下没人有空去分辨究竟是个什么种族,能在赛瑟纳林捡到垂耳兔的几率还是跟陨石撞都星还没有被拦截的概率差不多的。
……他这到底算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有个老人见少年傻傻站在那儿,提醒道:“小岑啊,你是不是先带这娃娃去看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