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金锁递给武宁侯。
武宁侯仔细辨别金锁上面的字,毕岩也凑过来瞧,果然见上面刻着这两个字。
“
光凭这一个东西,未必能说服满朝文武。”毕岩皱眉,要知道朝中还有不少程党官员,如果让这些人在魏王和江术之间选,他们一定会选魏王,因为江术登基,便意味着谢凤林是皇后。
谢凤林与程党积怨已久,绝不会放过他们。
“还有还有,”江文铮拿起匣子时,便注意到旁边多了一个纸卷。想必是江术刚放进来的。
他于是把这纸卷拿了出来,一点点展开,原来是一卷抄写的《药师经》。
江文铮微微蹙眉,迅速在纸上找可以证明江术身份的地方,目光落在经文的最后,那里有一句,“保佑我儿宁煦身体康健,无病无痛。”
“还是不行,那些人可以说宁煦是重名。”武宁侯道。
“李才人既是宫中妃嫔,应有其他的笔迹留存,不如找出来比对一下?”江文铮猜测着江术的想法,说道。
武宁侯看向毕岩,只见他盯着那经文上的字,皱起眉头沉吟。
他默了默才说:“这样,咱们先进宫一趟,把这金锁拿给诸位看,若有人质疑,我们再寻别的证据。”
江文铮答应,心说好一株墙头草,争着立头功呢。
“要叫世子一同入宫么?”武宁侯问。
毕岩摇头,“先别惊动他罢。”他对江术了解不多,但这人能降住谢将军,可见并非表面那么懦弱无能。而且调查戚宁山一事他也参与了。
毕岩心中忽地冒出个念头,莫非江术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
份?
回宫的路上,他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江术早就知道此事,故意接近谢凤林,与她成婚,然后一点点靠近权力核心……
不对,他若真的知道自己的身份,最恨的人就是先帝与戚珩洲。
他完全可以借戚宁山的手杀了戚珩洲,谢凤林有的是这样的机会。但他们什么都没做,直到今天,谢凤林仍是站在祝太后母子那边,替他们对付程党。
毕岩揉了揉眉心,没让自己再想下去。多想也没用。就算这一切都是江术策划又怎样,他想让众人以为他一无所知,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就得这么以为。
皇宫内,谢凤林把戚珩洲送回寝殿。
戚珩洲情绪仍难以平复,红着眼眶看着谢凤林。
谢凤林在心里叹了口气,她让内侍退下,坐在榻旁道:“姨母是程家父女害死的,我这也算帮你报仇了。”
提起祝太后,戚珩洲眼中不禁泛起泪光。
“但姨母也并非无辜,景阳宫的大火是她让人放的,然后嫁祸到程芙身上。”谢凤林说。
戚珩洲震惊地睁大眼睛,他右边的肌肉不太灵活,瞪眼时的表情也略显奇怪。
谢凤林瞥他一眼,“大男人别整天哭唧唧的。”她顿了顿说:“好歹也是曾经的一国之君。”
戚珩洲费力地抬起左手,想在空中写字,但他手指不灵活,划拉的东西谢凤林压根看不懂。
“行了行了。”谢凤林道:“别费劲儿了,你就好生养病吧,朝廷
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谢凤林说完,便站起身,走出偏殿,在门口遇上了探头探脑的祝辽。
祝辽还得叫谢凤林一声表妹,谢凤林与江术成亲时,他也去了。
但谢凤林素来不太喜欢搭理祝家这几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关系并不亲近。
“表妹,”祝辽露出一个苦笑,“你看,大行皇太后走了,我这禁军统领的位置是不是也该让出来了。”
谢凤林挑眉,“姨母好不容易给你弄了个官儿当,你怎么还自己请辞?”
祝辽苦哈哈的叹了口气,“这活我真的干不了啊!”
祝太后一死,程党倒台,接下来不管谁登基,他这个祝太后的亲戚都没有好果子吃。万一再追究起景阳宫失火一事,他知情不报,也当治罪。
“这事儿我做不了主。”谢凤林说:“等新帝登基了再说吧。”
祝辽仍挡着她的路,“那表妹到时候能否替我说句好话。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啊。”
谢凤林不耐烦地点头,“知道了。”
祝辽还是相信谢凤林的,起码谢凤林帮着祝太后对付程宗怀,可见她心里还是和祝太后站在一边的。
虽然如今祝太后崩了,但她念着祝家是她母家的情分上,也会保护祝家。
谢凤林又叹了口气,“不过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护好祝家。”她说着便走下台阶,去了正殿。
祝辽看着她的背影,想了想才明白过来,谢凤林有今天的威望,除了谢家几代立下的赫赫战
功外,还少不了祝太后与皇上的庇佑。
现在祝太后走了,皇上病了,谢凤林也未必能继续风光下去。
祝家与谢凤林如今可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祝辽在心中暗暗祈祷,谢凤林不要失势。
谢凤林回到正殿,就见满朝文武俱在焦急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