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宁侯本就上了年纪,身体大不如前。肩上的伤疼的他辗转反侧,心里又装着事。
一夜未眠,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来见祝太后一面。
他来时,程宗怀刚走。
祝太后本想休息一下再见他,听了柳嬷嬷的话,忙把他叫进殿中。
祝太后又细问了一遍昨日下午的事情,确认武宁侯确实提醒了那些叛军,戚宁山已经死了。
“老臣也正为此事而来,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事有蹊跷。”武宁侯将自己觉得奇怪的几个点说了,又问:“不是留了一个活口吗?审问的怎么样了?”
祝太后忙叫来昨晚才走马上任的禁军统领住辽,结果祝辽竟还未来得及审问。
“臣想着,眼下清查禁军中所有将士,确保他们中间没有内鬼要紧。”祝辽道。
“可咱们连叛军到底是谁的人都没确定,如何清查?”武宁侯向来快言快语,直接问道。
祝辽看一眼祝太后,“是姑母让我这么做的。”
祝太后:“……”她冷冷瞪了祝辽一眼,“还不赶紧去审!午饭之前把结果呈上来。”
祝辽应下,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柳嬷嬷进来道:“谢将军他们已经到了。”
祝太后便起身,与武宁侯一起,去往紫宸殿正殿。
朝中四品以上官员悉数到场,魏王站在百官之首。武宁侯与程宗怀分列文武官员第一排。
昨晚,戚宁山的尸体便被挂在了城门上
示众,官员们自然都已知道了昨日发生的事情。
陛下中风、梁王造反,皇后小产。就这三件事,便让许多官员乱了方寸,彻夜难眠。
祝太后坐到上首的位置,目光一一扫过在场官员。这其中大多数人祝太后并不认识,这也是她心中最没底的一点。
若让她垂帘听政,她在朝中连个可信之人都没有。原本以为可以和程宗怀联手,但被武宁侯这么一提醒。程党才是第一个该铲除的。
程党倒台,朝中必然要迎来大换血,趁着这时候,换一些自己信任的人倒也不错。
官员们各个面色凝重地等着祝太后开口,毕岩则看了程宗怀一眼,程宗怀的目光则落在另一边的武宁侯身上。
武宁侯卸甲多年,又不受先帝和戚珩洲器重,头脑简单,平日对朝政也很少参与。程宗怀从未江他放在眼中,但昨天,只有武宁侯一人冲出殿外保护祝太后,今早又与太后一同来上早朝。
程宗怀心下隐隐生出些许不妙的预感,但他来不及细想,坐在上首的祝太后已经说起戚宁山谋反之事。
祝太后手中拿着江术之前整理好的所有证据,除了已死的刘常吉外,朝中还有几名官员与戚宁山有关。祝太后下令,一律革职查办。
同时,戚宁山的家眷一律押往洛阳刑部大牢审问,王府中所有财产收归国库。
在场所有人对此全无异议,祝太后便继续道:“因这些证据中有戚
宁山与定南侯沈雍来往的书信,可见沈雍也有参与谋反的嫌疑,须得严查。”
兵部尚书道:“定南侯沈雍必须严查,但西南如今正在打仗,若撤了定南侯的统帅之职,恐怕会动摇军心,影响前线战事。”
“正是因为他手握兵权,才必须抓紧时间押他回洛阳。否则他得知七王爷谋反之事败露,万一率兵反了怎么办?”刘皖道。
此言一出,殿中不少人附和。
“必须抓紧时间派人去把沈雍押回来!”
“定南侯若率军攻打洛阳,后果不堪设想!”
西南苗疆虎视眈眈,这种时候沈雍率军攻打洛阳,苗军定然趁虚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