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太后于是叫来一个圆脸的嬷嬷,“这是柳嬷嬷,林儿小时候在宫里住便是柳嬷嬷伺候她。你今日便带柳嬷嬷回去,过几日的婚礼她还能帮上忙。”
江术谢恩后,带着柳嬷嬷出宫。
江术走后,又陆续有太妃、命妇来请安。应付完这些人,祝太后不免有些疲倦。
她靠在软榻上,李嬷嬷替她捶腿。
“那个江术容貌的确不错。”祝太后懒懒道:“林儿别是冲着这点选了他吧。”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江术如美玉一般,谢凤林动心倒也不无可能。
“世子再俊秀,也比不过陛下龙章凤姿,天子威仪。”李嬷嬷顿了顿,“而且老奴总觉得这位世子有些面熟。”
祝太后抬起眼帘看向李嬷嬷,“面熟?他似乎从未进宫请过安。”
李嬷嬷道:“老奴也在想,老奴好像没见过安乐侯夫人。”
祝太后回想片刻,“哀家见过一次,但世子并不像她。你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安乐侯?”
李嬷嬷摇头,“从未见过。”
皇室勋贵每年入宫朝贺,都是男女分开的。李嬷嬷常伴太后身侧,按理不该见过江文铮。
而且李嬷嬷觉得面熟,祝太后也应该觉得面熟才对,她却并未在记忆里找到类似的面孔。
李嬷嬷一笑,“可能是老奴记岔了。”
祝太后哼了声,默然半晌又想起谢凤林,“林儿这孩子真是没良心,过年也不进宫跟哀家请安。”
“二姑娘并非朝廷命妇,请安也该随百官一起。”李嬷嬷提醒道。
谢凤林的确随百官一起朝贺,好在今日皇上很忙,没工夫关注她。
她朝贺完,便自己骑马回国公府。
初二,谢凤梧没有回门,之后几天陆续收到拜帖。
谢凤林身为国公府二姑娘,按说来拜年的应该是女眷。但她并非普通的闺阁女子,对宅门里的事情一无所知。
当年和国公爷交好的官员们倒是想来,聊聊朝中局势,问问边关战况。但这些人大多是长辈,没有长辈来给小辈拜年的道理。
于是这些官员们便派自己的儿子来,摆宴当日,来拜年的俱是风华正茂的世家子弟。
谢凤林这些年见过最多的就是年轻男子,应对自
如,反倒是这些公子们一个比一个拘谨,毕竟谁也没参加过这样的宴席,一桌全是男子,唯独上首坐着个漂亮女郎。
然而酒过三巡,听着谢凤林讲述这些年领兵作战的故事,这些公子们逐渐忘了什么男女有别,早已沉浸在战场杀敌的故事里,只恨自己没能和谢凤林一起出征。
宴席结束后,有几位公子已经醉得不省人事,谢凤林让人把他们送回府上。
武宁候之子贺云锋还沉浸在奋勇杀敌的少年幻梦里,已然忘记谢凤林是女子,大手一抬就搭上了谢凤林的肩膀。
“谢兄,若……若来日你领兵出征,一定带上我,云锋必定身先士卒……”
谢凤林嫌弃地拍掉他的手,“我可不希望有这个机会。”
上过战场的人,才深知和平的可贵。她只希望从此四海升平,再无战事。
谁知贺云锋会错了意,他盯着谢凤林清丽的眉眼,“是不是因为你要成亲了?哎,早知道……早知道我娶你好了,咱俩夫唱妇随……”
话音戛然而止,谢凤林一脚把他踹到了马车边。
与此同时,另一边停下辆马车,身披狐裘的江术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