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再没一个人为她说情,二夫人眼中有不忍,徐氏扯了扯她的衣袖。
倒是李轻颜开了口:“五十板子太重,四叔爷,就三十板子吧,以后别让大伯母掌中馈就是了。”
老太爷其实也觉得重了,但当着两个兄弟的面,不好徇私,李轻颜开口,他立即问四老太爷:“老四,你觉着呢?”
这本就是大房的事,四老太爷过来也是给李轻颜面子,沉吟了片刻点头道:“希望大侄媳妇能以此为戒,莫要再犯了。”
李玉颜却夺过大老爷手中的借条:“板子可以少挨,但这些钱,是一定得要回来的。”
大老爷立即赞同:“不错,这个债,得讨回来。”
外头传来大夫人的惨叫,婆子一板子一板子的数着,那板子就像落在屋里每个人的心上,老太爷大为感慨,现在的李家,外表看似繁荣,鲜花着锦,实际呢?
“趁着几位叔叔在,当着老太爷的面,还是把家分了吧,以后东西两府便各过各的,不过,每年西宁府还是会出一千两银子孝敬爹娘。”二夫人道。
一千两其实很多了,要知道,一两银子就是平民百姓人家一个月的嚼用钱,而且老太爷还有俸禄和学生下属们的孝敬,再加上老两口自己的私产,一年收入也不低,足够开支了。
一直装死的老太太却一下子冲了出来:“分什么分?你不就是不愿意老大家的当你的家吗?以后让承志媳妇当家就是,她一个晚辈,总不敢对你不敬。”
所以,还是要继续捆绑二房,继续吸二房的血。
老太爷本心里是不想分家的,但这一回,他却不再纵容老太太了。
“你不是病着吗?回屋去。”
当着两个小叔的面让自己没脸,老太太气哭了:“我哪病了,没病,事情全是崔氏闹出来的,如今好了,郡主挨打了,管家权也被撸了,你还不满意,还要继续闹,非要把这个家弄散才成吗?”
“大嫂,两个侄儿都四十好几的人了,又各自都有一大家子人要养活,免强在一起只会生出更多嫌隙,当年母亲还在世时,你不也就这么说的么?”
老太太被怼得语诘,横了四老太爷一眼道:“大房的事,你插什么嘴?”
四老太爷冷哼一声道:“是吗?那三哥,咱们走吧,还以为与大哥是一家人呢,原来这么被外道啊。”
老太爷喝斥老太太道:“你是不是也要挨了家法才肯消停?”
老太太震惊道:“你……你要打我?”
老太爷不想与她多话,对二夫人道:“好,就依你之言,分家,你们也就不用搬走了。”
老太太大吵大闹,老太爷让人把她拖去祠堂:“去祖宗牌位前跪着吧,我看你是越老越糊涂了。”
总算分了家,公中的账上没什么钱,二房一文也没拿,只是分给二房的祖产要了回来。
这事东宁府是占了便宜的,老太太却惶惶不安,哭哭闹闹好几天,在祠堂里也不安分,老太爷气不过,说要把她送去静安寺,让她修身养性两三个月了再回来。
老太太立即蔫了,再也不闹了。
因为分了家,以后再不受大夫人的压榨,回府后,二夫人多吃了一碗饭,一大家子高高兴兴地围坐在一起,闹分家时,二老爷没去,这次倒不是怂,而是李轻颜不让他去。
二老爷耳根子软,厚道又孝顺,就怕老太太一闹腾,他又要反悔,而且,那毕竟是他的亲娘和大哥大嫂,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亲,有些事情,他在场反而不方便行事。
是夜,李轻颜睡了个回娘家后最安稳的觉,一觉睡到大天亮,二夫人让人请她过去用早膳,李轻颜笑道:“娘这么晚还没吃吗?”
为她梳妆的芍药笑道:“夫人也只比姑娘你早起小半个时辰。”
母亲也才起来吗?
云娘笑道:“不用给老太太请安,也不用担心大夫人责问,夫人如今过得要多自在就有多自在,正操心三爷的婚事呐。”
“哦,可有议亲的姑娘?”李轻颜也来了兴致,三兄都多大了,还不肯成亲,这事确实要抓紧了。
正要出去,坠儿进来在她耳边说了几句,李轻颜秀眉微蹙:“我这几日太忙,倒忽视了她。”
说罢便要出去,云娘忙跟上:“您不去夫夫人那用早膳了?”
“不去了,坠儿,你去同娘说,我铺子里还有点事,要去处理一下。”
云娘忙跟着,二人坐了马车出去,来到茶铺里,红袖早等着了,一见她就跪下哭:“夫人,夫人,求您救救奴婢的兄弟吧。”
“究竟出了何事?”红袖的弟弟才十四岁的样子,十二岁时便在这间茶铺里当学徒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