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醒在他懷中哭著哭著,慢慢睡著了。
安靜下來的徐醒面容恬靜平和,完全看不出剛剛他喊痛時有多麼失態。
賀肆洮垂下眼,在他額上落下一吻:「我賀肆洮對天發誓,餘生定用生命護你周全。」
不遠處的長天殿外氣氛依然喜慶熱烈,殿前空地擺滿了宴席,賓客觥籌交錯,眾人頭頂,有煙花在夜空綻開。
而另一邊,天涯居主屋裡,紅燭搖曳,拜過天地的兩人安靜地相擁,共同沉入夢鄉……
長天殿裡,賀肆洮勉強克制著自己的聲音不發顫,又問了一次:「你再說一遍。」
梁衡猶豫了一下,複述道:「徐舵主被武林盟許照陽截殺於若蘭谷,一劍穿心,已是回天乏術。」
賀肆洮從座上起身:「他在哪裡?」
梁衡以為他問的是許照陽:「屬下趕到時他們已經撤離,想來是撤回了碧落山。」
賀肆洮:「我說徐醒。」
梁衡愣了一下,回道:「屬下已經派人將徐舵主及數十名千機舵弟子帶回,就在殿外。」
話音剛落,梁衡只覺眼前一花,再睜眼,眼前已經沒有了賀肆洮的身影,他回頭,只見賀肆洮已經走出殿門。
他連忙跟上。
殿外,棺木橫放了數排,擺放徐醒屍身的棺木放在最前。
「時間緊促,來不及製備更好的棺木。」梁衡開口解釋。
作為長唐門千機舵舵主,就算已然身死,徐醒也不該躺在這樣簡陋的棺木之中。
賀肆洮沒有理會他,他走到徐醒旁,蹲下身來。
不久前還在自己面前堅定說著不會背叛自己的人,再見卻已是面無血色,陰陽兩隔。
賀肆洮伸出手指,落在了他胸口那道深色血跡上。
「是許照陽出的手?」賀肆洮問梁衡。
梁衡已經問過僥倖逃脫的千機舵弟子,因此十分肯定地答道:「是。」
賀肆洮站起身來,下令道:「五日內,把人帶到我面前。」
梁衡皺眉,領命應道:「是。」
五日太短,他必須得讓鄒凡一起參詳才行。
領了任務,梁衡便退下了。
有忘川崖弟子上前想把這些棺木抬下去埋了。
走到徐醒身邊時,卻突然被賀肆洮喊住了。
「做什麼?」
他的聲音太冷,弟子心中一驚,跪地請罪:「屬下是想讓徐舵主入土為安。」
「入土為安?」賀肆洮重複了幾遍這四個字,才如夢初醒般看向候命的弟子,「不,把人抬到凝海山谷。」
……
翌日,鳥兒雀躍地落在天涯居屋檐下,嘰嘰喳喳地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