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蔺文哲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略显娇小的人影。
程奚带着一股大摇大摆的气势走过来,随便踢了一脚蔺文哲的椅子,满脸搞事的表情,阴阳怪气的开口说道:“哎,这不是我们大忙人哲子哥吗?怎么今天闲着你了?你干嘛呢,在这偷偷直播什么呢?哟,这是什么绝世大帅哥啊,我哪里配得上您啊,被玩了也是活该的,毕竟是不值得人疼的什么贱母狗罢了是吧?”
说完这番话,他就更是直接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扭头就走。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我当时是就骚话你懂吧?那个,我是,啊,程奚,我是公狗,真的,我嘴贱,都怪我……哎,哎……你别走啊,难得这几天能说一句话的啊……你继续骂吧!哎!程奚,回来骂我啊!”
看着骂完一通潇洒离开的程奚,蔺文哲欲哭无泪的对着屏幕说:“这就是冷宫的待遇,皇上除了骂我都不正经和我说话了……”
“好想像以前那样被程宝撒娇着骂啊呜呜呜,以前程宝会对我笑,打游戏还会给我发信号提醒,还会救我……现在他都看着我死掉的尸体冷笑啊呜呜呜……”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笑死,程宝简直像拿哲子哥当娱乐,无聊了就过来锤一锤骂一骂x】
【建议负荆请罪?我看隔壁柯辰都准备签卖身契了哈哈哈,他说要卷死你们这群情敌hhh】
【草,真万物皆可卷!】
那边转身离开蔺文哲房间的程奚倚在基地走廊的墙角,他看着手机里的对方在直播间中抱着头发出凄惨哀嚎的画面,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眼圈泛着淡淡的粉,潋滟灵动的眸光说不出的精致可人,程奚的脸庞上写满了幼稚的孩子气,一对凹陷的小酒窝在少年人饱满又青春的脸颊上更是显得生动鲜活,他兴奋的垫着脚尖,带着些小得意的自言自语道:
“活该,让你们那么不给我面子,放下脸求饶居然还不放过我……虽然说骂人是不对,但是我都已经道歉了居然还说我敷衍,切,真当我看不出来你们真正目的根本就是想肏我其他的都只是找个借口而已吗。”想到自己的报复计划,程奚便有种说不出的雀跃:“我非要整回来不可……”
显然,dlx战队间目前战略状况是他们从暧昧期的打情骂俏进化成了情侣间你来我往的“整蛊”。
说到底,最开始刚大家认识的时候程奚并没有被养成现在这样如此骄纵的性格。他那时是联盟寂寂无名的电竞新人,对待自己的职业生涯是谨慎又小心,自然不可能会对队友肆无忌惮的阴阳怪气。
在整个c国的赛区,仅是顶级联赛就有20、30支职业战队,各大俱乐部间转回租借各种商业交易往来不停。
亲如兄弟共同进退的战友队友?说起来是这样,但是实际上只不过是现今社会上最普通的同事换了种叫法而已。
让程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的,是他们赛场上默契无间的配合,是他们携手拿下的世界赛胜利,更是他们过分亲密的“友谊”。
一开始可能只是那几个人都拐弯抹角的争抢着,非要和他两个人一起双排吧。或者是下播后不知道什么时候送来的胃药和热牛奶?后来也许是因为自己一句话就出现的家庭式韩国料理?当然,也有可能是后来生日时盛大的庆祝和最合心意的礼物才对。
总之,他们几个人之间青涩懵懂又奇怪复杂的关系,让程奚悄悄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有时候是最胆怯的胆小鬼,不敢提一句未来和喜欢。
但是有时候又会变成最勇敢的小王子,因为是在被宠爱呵护着而骄傲到无所畏惧。
让自备小孩变厉害的魔法,说起来有点简单。
需要一个,在他赛场上发挥失常时候,每次都主动在媒体采访前揽锅挨骂的那个“孤狼打野”。
再来一个,在他因为性格和学历被网暴传谣,会用翻译器和网络黑子对喷证明他清白的那个“外国上单”。
又配上一个,不论是合同纠纷还是教练打压,都能推一推眼镜就悄悄解决掉他任何麻烦的“高冷辅助”。
然后再加上一个,用温暖坚定的手,把那个辍学少年从废旧黑网吧拉出来,领他走上这条职业道路的“自闭射手”。
喜欢……不,爱这种魔法,可以让一个人变一个样子。
如果小时候那些骂他没人要没人爱的同学,知道他现在养成了这幅蛮横的性格,恐怕会完全不敢相信吧。
“烦死了啊!一群傻逼!!话都不会说,告白不能好好的整个送花送戒指什么的吗!?真是把爷整无语了!”捂住嘴靠在走廊,程奚看着头顶的白炽灯,愤愤不平:“哪有人的交往是从这么公开透明破廉耻的告白仪式开始啊!”
“爷服辣,气都气死了……”
程奚把手插进裤子兜里,抓紧那包“神秘药粉”,脸上漏出了恶趣味的笑容。
“一群憨批给等爷着……我网购的皮鞭蜡烛口球明天就到了,哼哼,到时候,爷让你们知道什么叫报复!什么叫做悔不当初!”
其实还买了皮质情趣内衣的程奚,正蠢蠢欲动的等待着,手心被棱角磨得通红却恍然未觉,不破昂低着头推理着犯罪者的心理,最后在玻璃窗上发现了自己一直忽略的事实——
现在是七月份,夏天。但是,阿列克谢作为不耐热的俄国人却依然穿着冬装!
包括自己身上这件厚实的披风!
言语中充斥着对人类根劣性的嘲讽与不屑的犯罪者,对温度不敏感到分辨不清季节的程度。
“早些遇到你就好了”的感慨,自称要自己产下“罪恶”的子嗣,在“神”的见证下,从这里“离开”……
“……现在对噩梦的人类身份打上一个问号,并且,这应该是他不久前才发生的变化。”
东正教认为未经历贫穷、痛苦等苦难的人是“罪恶”,而在那个男人眼中“苦难的罪恶”是只有死亡才能解脱的……无法救赎自己的他,也就是说……无法死亡!?!
没错,那家伙……肾都被匕首捅穿了都还可以照常做活塞运动……
再加上感知异常,身体变异,空间错乱,时间崩坏……那个家伙,恐怕精神状况不是很好,明明没有“神”的现实和自己身体受到“神罚”或是“神赐”的矛盾。啊,正因为这样才会说在“神”的见证下……?
不对,和阿琳娜的那首诗对比……“我会和神,一起前往美丽的地狱。”!阿列克谢口中的神,是有着指代的具体事物!
一个神经状态不妙处在矛盾纠结中甚至不惜伤害自己身体的人,会突然改变自己往日的作案风格……
不“离开”这里的下场,就是去地狱吗……
混乱的思绪整理成一个清晰的结论,比起去玩注定会吃亏的推理游戏,不破昂选择直接掀掉棋盘。他拽掉披风上的金属徽章,声音低沉而不快:“那家伙……准备拉着整个地铁的人陪他一起玩自杀游戏。”
“脑袋本来就不好使,还遇上了科学和神学都解释不太清楚的灵异事件,果然钻了牛角尖走不出来,结果还神神叨叨的想拉着别人陪葬去证明……什么噩梦阿列克谢,不过是个没了神明依靠就自欺欺人的胆小鬼罢了!”
不破昂冷着脸,对警察说道:“想办法叫人把地铁的工作人员换掉,那些人大概都被噩梦用奇怪的方法控制了。按照那家伙矫情的性格,危险源不可能是爆炸物什么那种简单的东西……”
“是,不破先生!”对面的警察一直充满信任的倾听着不破昂的分析,在现在更是直接干脆的答应下来:“地铁运行到下一站的时候,我们会直接派人接替现有的工作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