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骜说着,在嬴昕面前站下,双手将一方锦盒交给了他。嬴昕目含疑惑的接过来,打开锦盒的一刻,整个人便惊住了。
云骜说:“若非是以救人为念,她那么机灵,会拿此物来换人吗?”
在嬴昕惊异不已的同时,不远处的睿王大帐中,李昀则是有些坐立不安。
“姐姐,你着什么急啊!”李玄不紧不慢的摹着字帖,一边还分着精神劝她:“左右元家三哥都已经都已经平安回来了,彼此相隔不到百里,你还怕见不着是怎么着!”
“错了。”她站下来回踱着的脚步,看了李玄一眼,“等他好端端站到我面前了,那才叫‘回来’。”
否则,一刻见不到人,他都不能对元隽安心。
李玄闻言,不知想到什么,停了笔,说道:“不过姐姐,我想‘好端端’是不大可能‘好端端’了吧?反正我要是元殊,送人过来之前,怎么也得收拾一顿煞煞性子才罢!”
李昀沉了沉眼皮觑向
他。
两人正说着话,这时候愿好从外头进来,附到她耳边说了句话。
跟着,李昀眼神便是一动。
“愿好姐姐,你跟姐姐说什么啦?”李玄托着腮帮子,跟朵花似的笑意盈盈的问。
愿好笑了笑,同李昀对视一眼,李昀想了想,也没瞒他:“你哥哥来了。”
李玄一愣,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我……我哪位哥哥?”
李昀嗤笑了声,心道你哪来那么多哥,“自然是你心心念念,此来非见不可的那位。”
李玄霍然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大概是元秀这件事被嬴昕知道了吧。”
不多时,李昀与裴绎漏夜相谈,说到嬴昕此来的原由,李昀对裴绎这个猜测也是认同的。
“你呢,也不必担心,”裴绎安慰她,“打从云骜接了此事开始,这些就都是他的烦恼了。对付嬴昕,他可比谁都有法子。”
“对了,”李昀这会儿想起来,一并问道:“早先我问你云骜那边送给元殊的质子是谁,你一直跟我说没定下来?”
裴绎点了下头,“唔,这个啊,听说是云骜族中的一个堂弟。起先原是要送嬴氏子弟的,但元殊那里不乐意,点名要云家的人,就连人都选好了,直指了一个难得受云骜看重提携的弟弟。说起来也是金刀帐的本事。”
说着,裴绎轻笑了一声,“元殊啊,这也算算计到头了,这是看着云王权势熏天功高盖主,要嬴氏的人哪够安他的心啊!”
这
么听下来,李昀不免有些担忧:“日后……不会株连到云氏那孩子吧?”
听到这个,裴绎却是神秘一笑。
“你且放心,没听过那句话?机关算尽太聪明。能让云骜看重的,会是个寻常主儿么?”
他这么一说,李昀愣了愣,随即果然安心不少。
嬴昕将紫泥王印捧在手里已经很久了。
到现在,他还如同踩在云端一般,极尽不实之感。
“紫泥王印……”他长长吐出一口气,用一种甚是复杂的语气说道:“竟然在她手里。”
这会儿他看着此物,忽然间明白了,倪远为何会转投李昀,抛弃自己。
没想到,父亲,竟然将此物留给了李昀。
“我之前一直有此疑虑,只是没想到,类阳能藏得这么深。”
云骜这样说,嬴昕不意外。他对他们嬴氏中事一知半解,想着天平帝穷途末路之际,身边所能托付的人并不多,交给李昀,也算合情理。
只是深知父亲脾性的嬴昕却知道,不是这样的。
谁也不知道,这颗紫泥王印,早在当年他阔别家国西去求援之前,其实已经到了他手里。
可临行之际,却又在最后关头被父亲要了回去。
过去不知此物何在,他还能宽慰自己,父亲当年只是割舍不下罢了。可如今此物从李昀手中重得,却让他真正明白了,父亲当初的予而后取,终究觉得初次的交付,所托非人。
至此,他丝毫不怀疑,如若李昀生为男儿,那么即
便如今大雍依旧,嬴氏的皇位,也轮不到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