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五品官,千余两差不多是一年的奉银,看程通判府中用人,还有宅院调度,根本花不掉这么多。
更何况,还不止这些。
林梦槐拍拍手上拿着的一本账簿,想起还有一箩筐没处理的,就觉得脑袋疼。
见张月君还在思忖,便倒了茶水在桌上写写画画,一边嘟囔着。
“也不知道我那姑母抽什么风,近日还请了告老的嬷嬷来,说要教府上的姑娘们插花品茶,我最不喜欢这些,若不是今日去知州府上,多半要被拖过去了。”
张月君回神,想起这丫头现在处境实在不够安全,正好叫她出府避上两天。
“阿槐,你大可说去收别处的账簿,打包了行李,到我现在
的住处避一避,已经说好,就等你来了。”
林梦槐听了,差点要高兴得蹦起来,现下说完了事情,更是一点也等不及,当即出门去,拉着张月君便要一起去程府。
但张月君还有事要做,便叫她先回,看着她家的车架渐远,才找了个帷帽戴上,朝着西边走去。
拐了几个弯,到了鲁将军府门前。
他家门庭不显,看着就是一些颇富些的副员外那样的宅子。
她问过明湘,鲁将军出身寒微,一朝如此,还不太适应,不仅中馈管不明白,对待下人也很少体恤或者赏银。
大概,就是太自卑,所以才要装的趾高气昂,壮些声气。
府中现在管家的是个贵妾,是一个没落世家的庶女,管的比鲁夫人明白,但因为是妾,所以一直收了手脚,小心乖顺,倒是鲁府下人颇认可她。
张月君这次来,是想见见这白姨娘的。
她等在一边的小门,一个提着篮子的粗衣仆妇出门来,又过了没一会便回来,手上提着的篮子满了,应当是管着采买的婆子。
张月君上前拦了,递了碎银子过去,只说鲁将军手下的都头家的,想见见白姨娘,但是不好声张。
见那婆子似是为难欲言又止,张月君心下领会,便又塞过去一些。
那婆子喜笑颜开地应了,不多时便蹑手蹑脚地拉开小门,轻张月君进去。
这后门守着的小厮和这婆子熟识,点头招呼,见有来客,却走仆妇的小门,刚
要拦下问问,便被塞银福珠在手上。
一听是白姨娘的人,又拿人手短,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去了。
府中虽小,却到底也是一州大官的宅邸,院子和院子中间也颇有些距离。
张月君是从仆妇采买的小门进的,直接进了内院的厨房边,拐了几下,便被领进一个布置颇有几分雅意的小院。
“扶颜姑娘,人到了。”
那仆妇将人交给一个大丫鬟跟前,便离开了。
这扶颜应当是白姨娘身边的贴身女使,瞧着有几分气魄在,确实瞧着比鲁夫人顺眼多了。
扶颜引她进入屋中,绕过摆了桌椅的外间,进到一个屏风后面。
一个盘发的风雅女子转过身来,整个看来,不过中上之姿,但是那双眼睛很漂亮,宜喜宜嗔,眼波流转之间,似有千言万语未曾说尽。
两厢见礼之后,便开门见山,也不废话。
“娘子来,不像是要问官人们的事,不然,也不会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