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月君在一边没忍住笑,绷着嘴角对着站在那的李知州说道。
“知州大人手冷不冷,难为您身为文臣,还要勉勉强强挂在墙头上埋伏,刚才我看您的手指尖都冻得发乌了。”
李知州脸上武装出来的神情就快绷不住了,一边的李云柔也掩面轻笑。
李知州失望地用鼻子喷了一口气,才挥挥手叫那几个护院出去。
只余林梦槐还涨红着脸呆在原地,有点没反应过来。
“是江洲除了程家,还有哪位也蹚了这浑水吗?”
听见张月君如是问,李知州才缓缓言道。
“不是哪一位,应该说是哪几位,或者着还有地下数不尽的小喽啰。”
李泓谦早在那天在福源楼之时,就查到了她们是栾城人,陈应与其父还是北地回来的,知道其中举,只想着若是举荐,在江洲
军鲁将军手下,也许会顺遂。
那时还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
但是却机缘巧合,发现陈应与张啸玉私交甚好,便有些怀疑是不是张啸玉派来私下查探的探子。
亦或是盐祸,已经不仅仅是渠安一县,而是波及整个江州。
不然,陈应若想从军,就在渠安,还有人照应,岂不妙哉?
这边程通判又明里暗里,总是想着和私下详谈,试图送礼,程府的张大娘子也几次三番地给府上递帖子。
另外他看着下面报上来,很多政府的开支账簿,虽说看着没什么问题,但是细细纠察,都有疏漏。
如此来看,程家的殷勤,便很值得探究了。
他今天本来是想吓唬一下张月君,想着女人家,总是不经吓的,没想到反倒叫人家戳穿了。
“我本来只是猜想我女儿是你绑走的,没想到一试竟是真的,你应得倒坦诚。”
张月君自知这事确实有些不厚道,就起身行礼致歉。
“当时也是铤而走险,是知道知州大人最是仁善,是小民的不是,但今日看,知州大人心里是有盘算了?”
李泓谦将她扶起来,他其实并不知晓贩卖私盐这样的事,到底波及到江洲多少官吏。
他只是想知道,张啸玉打算如何做。
因为后面的事事关重大,李云柔将林梦槐牵走,一道朝着前面的宴会去了,正好主家离开太久总是不合适。
“私盐一事,一直以来便是盐价居高,才导致一直有私盐流通
,本就是宜疏不宜堵,到头来苦的还是江洲百姓。”
张月君见他此言,便知自己是赌对了,这人是个还不错的好官。
便将她们现在所察说与他听,只是隐去了要侵吞林家财产之事。
一时之间,李泓谦愤慨不已,拍案而起。
“混账,本来勾结盐场,又私运盐货贩卖已经是罪不可恕,竟然还想着栽赃鲁将军这等无辜之人,还是在本官的眼皮子底下,怎么之前的州府一点察觉都没有?!”
张月君转着手中茶碗,静静说道。
“知州大人今日将所有官眷都邀请来,不就是,像看看为什么之前的州府,什么都不知道吗?特地送了帖子给我,我怎么可能不帮忙呢。”
李知州本还在怒发冲冠,听了张月君的话,那边眼珠子一转,又笑呵呵坐下。
“知道张娘子聪明,那就劳烦张娘子了。”
张月君出门去,只觉得这新知州有点意思,人是好人,官是好官,倒是戏瘾挺足。
算盘珠子扒拉得梆梆响,特地送帖子,不就想着既然是张啸玉的人,不就是不愿自己下手,省得到时做得不成,沾了一手荤腥么。
拐着弯地演一圈,也不嫌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