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望把小白的钥匙留给颜君汐,让她们挂完吊针后开车回家。
自己和舒颜步行去,歌剧院离着医院刚好距离不远,十几分钟就能到。
而且他们可能还要在歌剧院待到下午,比赛结果宣布,而且比赛结束了还有采访。
临走时,舒颜不自觉的看着熟睡的妹妹好一会儿,直至感受到她平稳的呼吸声,站起身,用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她暖烘烘的脸蛋,这才放心地和舒望离开。
来到歌剧院的时候,时间是上七点半,好几百人的观众席上已经坐满了一大半。
和温迎碰面后,对方带着他们来到了提前占好的座位,宋一川和他的父亲宋谨也已经提前到达。
见到舒颜的第一眼,宋一川就察觉到了她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关心询问她怎么了,舒颜也只是摇摇头,坐在他身边什么也没说。
舒望注意到女儿的情绪后,知道她还在担心妹妹。
如果心里面一直想着这件事,那么比赛一定会挥不好的。
这么多年来,他听颜君汐说过很多次,有时候也会在女儿口中听到过。
不仅仅是对于吹奏乐,对于任何乐器来说,如果你温柔的和它对话,它就会温柔的回应你,你开心它会跟着你开心,伤心它会跟着你伤心,只有用心真诚地去使用奏响它,它才能同样真诚的回应你,把你所真正想要表达的情绪传递给观众。
吹奏乐不只有技巧,同样包含丰富的情感和和吹奏手想要传递给人们的,独一无二的感情。
等到八点,剧院座无虚席,观众头顶的灯光熄灭,只有舞台在所有人眼中明亮起来,熠熠生辉。
大赛的主办方已经宣布了选拔比赛的开始,第一阶段是长笛组,后面依次是双簧管,低音号,单簧管,圆号,小号……
期间会场内需要保持安静,可以随意进出会场,因为参赛选手多,选拔一直要进行到下午,等到比赛结束,才会公布结果。
今天的天空一直很阴沉,仿佛一夜之间来到了寒冬,剧院外冷风卷起落叶,呼啸着在街道间穿梭。
大约是上午十一点钟,颜君汐给舒望来消息,说她和舒谣已经输完液回家了,只不过女儿依旧有点低烧。
颜君汐问他们那边怎么样,舒望告诉她小号组排到了下午,舒颜还没有上场。
颜君汐最后又说,等到女儿上场的时候,记得给她打一下视频,让她也能看一看。
聊天结束后,舒望立刻就把这件事告诉了舒颜,好让她能够放心下来。
听到妈妈和妹妹已经回家,且妹妹已经不再高烧,舒颜紧绷了一上午的心弦,才终于缓缓松弛下来。
中午十二点,舒望带着她离开剧院去外面吃饭,由于天气寒冷,两人并没有在外面待太长时间,一点多的时候就返回了剧院。
但是出去的这一个小时,舒望疑惑的现,舒颜的情绪并没有恢复如往常一样,仿佛还装着什么心事。
回到剧院时,选拔依旧在进行着,轮到单簧管组,宋一川已经到后台去准备了。
舒颜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己位置上,抬头望向舞台上的选手,头顶的灯照下来,淡淡的光流淌在她的侧脸上。
“爸爸。”她忽然轻轻开口。
“嗯?”舒望侧目。
“其实我心里最希望的,是妹妹也能来看我比赛。”每次提起妹妹,舒颜的声音都很温柔,“说实话,其实有时候我也会想,谣谣她怎么那么胆小啊,胆小到连人多的地方都不敢去,每天除了缠着我,就是抱着猫看花,看星星,看起来呆呆的,傻傻的,可是每当我在吹小号的时候,看到她捧着水杯,偷偷躲在门缝后偷看我时,那一瞬间,我全部都想通了,因为她是我的妹妹,她胆小,我要保护她,哄她,陪着她去勇敢,长大……就像你和妈妈常常对我说的,有些事情,的的确确是不需要理由,因为我们是一家人。”
……
下午三点,外面天气阴沉的可怕,风起风落,乌云密布,小号组的比赛正式开始。
舒望站起身,从会场的灯光中掠过,来到剧院的一个角落里。
他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消息给颜君汐过去。
十分钟前,舒谣醒来时,现自己躺在姐姐卧室的床上,而妈妈正在旁边陪着自己。
颜君汐见女儿醒来,关心地问道:“怎么样了谣谣?还头疼吗?”
舒谣摇摇头,小声说道:“不疼了……妈妈,姐姐呢?”
颜君汐轻轻地摸了下舒谣的脸蛋,语气温和,笑着说:“姐姐去比赛了啊,晚上就会回来啦。”
接着,她拿出温度计,又帮舒谣量了下体温,已经完全退烧了。
舒谣眨着眼睛,微微垂着眼,心事都写在小脸上了。
正当颜君汐想问问她怎么了的时候,舒望的消息就来了。